陸夫人待季櫻熱情,隔三差五便邀她去玩,只因著事兒太多總不得空,算算當真推辭了好幾回了。
今日同季淵在一處,大可晚間與他一起回家,即便是遲了些,家里人也不會說什么,季櫻便也應了,和季蘿兩個就挨著陸夫人坐下吃過了飯,又寒暄了兩句,起身行至季淵身前。
“做什么?”
這當口,季淵正與先前那小廝不知說些什么,冷不丁見自家侄女兒杵到跟前,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來瞅了瞅她,嗤笑一聲:“怎么著,為了那掃地舞的事兒,預備同我算算賬?”
許千峰手里的酒杯還沒撂下,平日里動輒便同季淵兩個斗嘴互相辱罵,這會子倒護上了:“小櫻兒,為這點子事可不值當生氣啊!那就是個游戲罷了,真選到了,不過一笑而已,是打個岔解個悶兒的意思,你還真和你四叔計較上了?”
“那哪能?”
季櫻沖他笑笑,回身瞟季淵一眼:“我可沒那么小氣,一丁點小破事,若真個氣到這時候,我這氣性也太大了點。我是想和四叔道謝呢,你這鋪子尚未開張,已然給我留了個去處了。位置么,是偏了些,布置得也簡單了點,但能有這么地方已屬實不易了,多謝四叔記掛著我。”
“哈!”
季淵一聲怪笑,揮揮手將那小廝打發了,也不答她的話,扭頭先去看許千峰:“聽聽,我們家這小沒良心的,說的可還算人話?謝字掛在嘴邊兒,一開口卻全是嫌棄——”
直到這時,方看到季櫻臉上來:“我說小櫻兒,得虧你不是我閨女,我要真生出這么個不記好的東西來,非一天照著三頓揍不可。”
話雖這么說,卻又忍不住叮囑:“瞧見哪里不合心意,只管和鋪子上的人說,隨便抓了小廝交代了就成,缺什么,也只管向他們要。有事兒往這邊來,總好過無頭蒼蠅似的滿城找地方,安全些,也穩當不少。”
“好。”
季櫻乖乖巧巧地應了,又道:“一會兒這邊散了,下午我就不在你那些個游樂項目里費力氣了,陸夫人叫我陪她說話玩呢,我拉上二姐姐一起。”
“成。”
季淵仍舊是懶懶地一點頭,先同許千峰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你們一家這是上我這兒拐小侄女來了?”
爾后問季櫻:“好歹玩了一上午,同我說說,這里感覺如何?”又朝著季蘿招招手,“蘿兒也來說說。”
這便是季四爺與旁人不同之處。
說來,他也是個很有準主意的人了,想做什么,旁人輕易很難動搖。但與此同時,他卻從來不是個自大的人,是愿意聽人意見的。
“我覺著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