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該解決的麻煩已經快手快腳地解決了,保不齊,她便又得想起嘉寧公主那樁事來。當著許千峰的面兒,她自然不會表現出什么,但現下只剩他兩個,她還給不給好臉兒,那可就不一定了。
季櫻聞言便垂了眼皮,嘴角飛快地彎了一下:“我不是那起不講理的人,這事兒你并不知情,我心里當然是明白的。我只是……”
無緣無故被這種事兒找到頭上,難免覺得氣悶,即便是有遷怒,總也還算正常吧?
“我確是不知情,但此事終歸怪我,若當時我思慮周全些,也不至于叫你被這般找上門。”
想想,幸而她是個不好惹的性子,素來不讓人,這才沒被那嘉寧公主欺負。但凡她性子軟和些,難免會吃虧。
陸星垂朝她面上一張,頓了頓:“只是,那嘉寧公主在京城的所為,實實稱得上我的一樁心病,若非如此,我也不必躲來榕州。畫像那個法子固然留下了弊端,可……或許當時我隨意換個人來畫像,事情反而不至于鬧到這地步。”
話音未落,便見得季櫻轉過頭來朝他臉上瞥了一眼。
那目光……也說不上來是個甚么意思,生氣不至于,卻也絕不會是高興,在他臉上很是嚴肅地晃了一圈,再慢吞吞地收回去,扔下兩個字“走吧”,她便快步出了前廳。
陸星垂唇角微微地牽扯了一下,幾步趕了上去,到她身邊又道:“今日一早,阿修護送嘉寧公主回京,這事暫且撇去一邊不提,倒是另有一事,我得提醒你一句。”
季櫻本是板著臉走在前頭的,聽了這話回過頭來:“什么?”
“先前瞧著,你那位前大伯娘,看你的眼神當真滿目怨毒。”
陸星垂正了臉色,眉心習慣性地微微擰起:“說句不好聽的,今次的事,說是令得她身敗名裂猶如喪家之犬也不為過,偏偏你家中行事風格也強硬,半點不愿遮掩,竟鐵了心要讓那兩個當初害過你的人伏法,此事一旦鬧去了衙門,她做過的事便更是遮不住,十之七八,會揚得全城皆聞。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別提你這位前任大伯娘,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說到這里,眉頭皺得愈發緊:“還有季應之,經此一事,對你的恨意只會更多。這母子倆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一旦歪了心,恐怕就要生事泄憤,你最近出入當心一些,莫要著了她們的道兒。若非必要,盡量少出門吧。”
季櫻一時沒作聲,抬眼往大門口的方向看了看。
她在前廳同他們兄弟倆說話的當兒,大夫人一行已是被拖了出去,眼下早沒了影蹤。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此時瞧著,那空蕩蕩的大門口仿佛添了兩分蕭瑟。
“放心吧。”
她含笑點了點頭:“我這些日子多數在家盯著阿妙收拾行李,即便要出門,也有桑玉在左右。我會注意,出不了差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