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櫻簡明扼要地對石雅竹吐出四個字,又往陸星垂那邊一瞟:“你護好我二姐姐。”繼而轉身便往岔路外走。
既然厘清了思路,一時半會兒也靠不上其他人,那么即便不很精通,也唯有自個兒來嘗試著找出路了。
她腳下很快,一邊走,一邊從頭上拔下一只赤金釵,就往墻根兒丟。
得虧她祖母喜歡金,今日給她的釵環也大都以金為主,好歹在昏暗的光線底下還能透點亮,這會子,也算是派上用場了。
“櫻兒!”
石雅竹忙追了上來,正想說什么,恰在此時,卻忽地有驚叫聲傳來。
“啊!”
是女子的叫聲,緊接著,男子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什么人?!”
季櫻陡然一驚。
那女子的聲音是馮秋嵐,而那個男子,不必說,自然是甄坦。
她聽見了,僅一墻之隔的陸星垂和季蘿他們自然也聽見了。季蘿素來膽小,只覺那女聲聽起來驚恐至極,自個兒也頓時繃不住了,敞開喉嚨就大喊:“三妹妹,三妹妹快回來,你別亂走!”
聲音里已然帶了哭腔。
“不要叫她。”
陸星垂低低喝了一聲,卻也來不及解釋緣故,下一刻,石旌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何事?雅竹、季三小姐、蘇小姐,你們現下在何處?”
石雅竹忙答應了一聲,就聽得遠遠地傳來甄坦的聲音:“我們還在那怪石陣里吶!方才突然從我們身旁掠過一個人,將馮小姐驟然一推,令得她摔倒磕在了大石上撞到手臂,他人卻一陣風似的不見了!馮小姐胳膊受了傷,人倒是無大礙,只是可能被嚇著了,呆呆的,也不說話,這我怎么辦?”
緊接著便是那蘇小姐的話聲:“我在另一條岔道,石公子稍候,我這便去找你。”
聽起來情緒卻還算穩定。
季櫻沒有開口,轉頭望向陸星垂所在的方向,卻也不必說什么,就聽見他問:“那個從你們身畔掠過的人,是否不良于行?”
季應之前些日子在莊子上叫人把腿給打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現下就算是能活動,怕是也難免一瘸一拐。
“沒有哇!”
甄坦莫名其妙地答:“我看他跑得挺快的,哧溜就不見了!”
這問題也正是季櫻想問的,聞言,眉頭便又皺了起來。
如此說來,方才她瞧見的人不是季應之?她明明已經從怪石陣里出來了,那人卻還留在里面不走,甚而傷了馮秋嵐,難道從一開始,她就想錯了?
現下的情況已經很明白了,甄坦與馮秋嵐陷在那怪石陣里出不來,季櫻和陸星垂他們,又分散在了這窄徑之中,明明距離很近,卻被那石壁隔開,各自在不同的空間之內,只能通過喊話的方式來交流。
一時半會兒之間,他們兩撥人是不可能聚在一起了,陸星垂思索了片刻,轉頭對隊伍中另一個年輕男子道:“那傷人者暫且過不來我們這邊,此地還算安全,便先不要動,留在這里靜觀事態發展。”
又對著那孔洞壓低了喉嚨:“櫻兒,你也暫且不要走,留在此處。”
想了想的確是這么個理兒,不管那傷人者是誰,只要他不是這醉花間的伙計,在那怪石陣中就同樣寸步難行,不大可能在片刻之間就跑到這窄徑里。季櫻點點頭應了一聲,便聽得石旌道:“不可將甄坦和馮小姐留在原地不理,那怪石陣的走法我還記得一些,這就去試試,能不能將他們帶出來。”
又叮囑了一句,讓甄坦在原地別動,轉身就往窄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