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院子,同他們在榕州的宅子自是無法相比,但此處可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能買到個像樣的宅子已是十分不易了。多少城中有名的富商們,一家老小也就住在這么大的宅院中,與之相比,對于季溶這么個單身漢來說,他們這宅子,已算是極寬敞。
“我看也不必怎么花工夫修葺了。”
季櫻雖有過裝潢流光池的經驗,到底不是本地人,凡事還得跟阿偃討個主意,便同他商量:“這宅子現下就挺好,且就算我們這所有人都加起來,住在這里也極有富余,我爹急著開春兒便想搬進來,若大興土木,反倒耽誤時間,沒的再把這院子攪和得更狹窄。便先讓泥瓦工來,將需要修補的地方都補好,該漆的漆,該刷的刷,院子里那些個枯樹都拾掇出去,再把各間房的門窗換了,也就差不多了,你說呢?”
“我瞧著也是這么個理兒。”
阿偃便點頭:“宅子原本格局就很好了,倒不如留著錢,在家私器皿上多花些心思,瞧著高興,住得也舒服。我倒是認識幾個做這行當的人,挺靠譜,三姑娘回去問問岳嫂子他們,若沒門路,這事兒便包在我身上。”
“成。”
季櫻便笑起來,這阿偃同他弟一樣,話雖是多了點,人也活跳了些,一辦起正經事來,卻是絲毫不讓人操心的。
她便垂眼算日子:“我爹的意思,想在年前就將這房子收拾停當。可過年我們必定是要回榕州的,總得提前些走,滿打滿算,也就是……今兒初幾來著?”
“初六了三姑娘。”阿偃利利索索地答。
“初六?”
季櫻略一挑眉:“這么說,豈不是熏沐節就要來了?”
自打她來了京城,季溶幾乎日日早出晚歸,壓根兒沒有一日閑暇,全是為了這熏沐節奔波操勞。
這一轉眼便是初六,后日也就是熏沐節的正日子了?
“姑娘想去瞧瞧?”
阿妙在她身后,木著臉面無表情地問。
前二日替那溫恒云辦事,幾乎相當于將整條老街的人都得罪了,這會子再跑了去……雖說是不至于出什么岔子,但無論走到哪,對上的都是白眼,這感覺,怕是不大好受吧?
“這裝潢房子的事,滿打滿算也就四十來天的時間,也不知來不來得及,等我回家同我爹商量過了再說。”
季櫻扭頭先是對阿偃道,繼而望向阿妙,歪頭一笑:“這熏沐節是咱家的澡堂子主辦的,我怎能不去?至于白眼什么的……你打量著,你姑娘我又幾時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