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季櫻抿唇對他笑了一下:“辛苦你了,我眼下恐怕還不得空,等晚些時候我寫一封信,你替我帶給陸夫人。”
又從阿妙手中接過荷包,取了張銀票出來,遞到他手中。
阿偃一驚,非但不伸手,反而把兩條胳膊縮到背后:“這如何使得?”
他肩膀塌了下去,長長嘆了一聲:“我們公子讓我緊跟季三姑娘左右,將您當成正頭主人來看待的。如今我事兒沒辦好,還要提前走……”
“說這些做什么?現下我若還將你強留在榕州,便是我不曉事了。”
季櫻不由分說,將那銀票往他懷里一拍:“窮家富路,這是我祖母教我的。我曉得你手上有錢,但身上富余些總沒壞處,大不了往后,叫你家公子加倍奉還于我,這總行了?我這邊還好些事呢,可沒工夫同你羅唣,快些去收拾行李,別瞎琢磨,今晚好生歇息,明兒才有精神啟程,可記住了?”
阿偃一張臉皺得似苦瓜,終究是將那銀票接下了。想再與季櫻說上兩句,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站了片刻,沖季櫻重重地一點頭,轉身快步走了開去。
這邊廂,阿妙望了望他的背影,便將目光收回落在了季櫻身上,覷了覷她臉色:“可還有旁人需要交待的?若沒有,咱們就回去歇息去,今日在許家,我眼睜睜瞧著的,您整個人緊緊繃著片刻都沒放松過,這么個薄薄的身子,哪里受得住?”
說著,也不管季櫻同不同意,扯了她便往自家小院兒去。
“那不是怕這消息攪和了許家的宴請嗎?”
季櫻輕笑了一聲,卻也沒抗拒,任由她拉著自個兒往后院去:“若擱在平時也倒罷了,偏又馬上就是年節,總得先穩住了才好。”
說著便把一只手遞給阿妙:“煩你扶著我點,我今日還真是乏得厲害,這會子,只想有張床躺下。”
然后再慢慢兒地消化那個從北邊傳來的消息。
阿妙果然依言將她攙住了,仗著力氣大,讓她半邊身子都往自個兒這邊靠。豈料才走了幾步,身后忽地又傳來了呼喊聲。
卻是季老太太身邊伺候的金錠,唇邊綻著一抹笑:“三姑娘,廚房正張羅晚飯,老太太吩咐,今日晚間便請大家都在正房用飯吧。這會子全家都去了正房院子,老太太打發我來,請您也快過去呢!”
哦豁,這叫什么來著?平日里太貪睡,真到了身子乏累的時候,卻是半刻安寧都沒了!
季櫻轉頭與阿妙對視一眼,苦笑著搖搖頭,回身應:“我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