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季擇之這人向來心中多盤算,思慮再三,終于是點點頭答應下來,看模樣還挺高興。
正事說完,他也不好立刻就走,便與季櫻又閑話起家常來:“說來,我還挺羨慕大哥的,能跟著二叔一塊兒去京城長見識,等將來再回到榕州,便也是能獨擋一面的一把好手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我也才能有這個機會。”
他也不過嘴上說說而已,并沒有真個隨季溶去京城歷練的心思,只敷衍了這么一句,立時將話題扯開了:“說到京城,三妹妹,陸家那邊可再有消息傳來?”
書房之中空氣驀地一滯。
關于北邊打仗的事,自從年前傳來了那樣讓人心驚的消息,家里人一向就很少提,原因無他,不過是覺得,提起來心里便堵了一塊兒,難受得很。
而這種難受又是全無作用的,既不能安慰誰,也無法令得遠方吉兇未卜的人轉危為安,就算說了出來,也不過是給自個兒和他人添堵而已,因此從季老太太始,家中諸人便索性壓根兒不提。
在季櫻跟前更是如此,哪怕阿妙,都不敢輕易瞎打聽,這季擇之倒好,竟就這么大喇喇地問出來了?
人都說大房的三公子最像他爹,身上都有些書卷氣,可這書卷氣,總不等于傻乎乎的沒眼力見兒吧?
“沒消息呢。”
季櫻表情未變,唇邊依舊帶著一星兒笑意:“四叔安排在京城打聽消息的人沒動靜,就連阿偃,自打抵京之后給我捎過一回信兒,之后也就再沒了音訊。想來是北邊暫時也沒有戰報再傳來,他們也在等吧。”
說起來,沒消息,其實也算是好消息吧,那戰報縱馬而來,簡直踢踢踏踏像踩在人心上一般,眼下一點信兒都沒有,雖也令人心中不安,卻至少,還存著些希冀。
“啊。”
季擇之聞言點點頭,接下來便沒了話。
想來是覺得,寒暄這么幾句也算是夠本了,他便起身同季櫻告辭:“那明日我和三妹妹便各自行事,天兒不早了,三妹妹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轉頭走了出去。
他人前腳才出去,后腳,立在季櫻身后的阿妙便響亮地發出一聲冷笑。
“姑娘現在成了個活菩薩了,他的事兒,您為什么攬上身?他在那私塾中躲了好些年的懶了,還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