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偃好似被他這滿口的空話弄得有點發煩,不顧蔡廣全一個勁兒地使眼色,張口就嚷了出來:“就這么點子小事,我們又不會往外說,你告訴我們一下怎么了?”
“呵呵。”
韋應求皮笑肉不笑,瞥了他一眼:“小哥好大的脾氣,今日是你們來找我,又不是我去尋你們。若覺得我說的話沒用,你們自管走了就是,我并未出聲相留哇,您這么粗聲大氣的,仔細驚擾了我的客人!”
“喙!”
阿偃被他這話拱得愈加火氣盛:“驚擾了又怎么著,你有能耐倒是把我趕出去啊!”
一面就動手擼袖子:“我倒要看看你這賭坊從上到下,有沒有人能在我手底下過上三招!”
“阿偃。”
季櫻偏過頭去,先看了一眼陸星垂,然后便肅容喚住了阿偃:“你這一向越來越不講規矩了,咱們是來請人幫忙的,可不是為了給人添亂。若不懂何為禮貌,便把你嘴閉緊些。”
阿偃仿佛很不服氣,卻仍是乖乖地閉上了嘴,被陸星垂往旁邊拉了拉。
季櫻這才轉向韋應求:“對不住,讓您見笑了。祖母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頭走動,非要讓他跟著我,對您無禮,我替他給您賠個不是。”
說著話,便要起身行禮。
富貴人家的小姐一副禮數十足的模樣,對他畢恭畢敬,不管當中有幾分真,都令得韋應求心里極是舒坦。
“哎喲,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他連忙也挪了挪屁股,略躬了躬身:“下人總是不懂事兒的,我若是怪在您身上,豈不成了我不講理?”
心里一舒服,他嘴上的話就更多了點:“季三小姐,我這么跟您說吧,帶您大伯來我這賭坊的人是誰,我確實是不能告訴您,但個中情形,我也是瞧見的,倒是可以說與您知道知道。”
他垂下眼皮,思索了片刻:“這個人,之前也算是我這賭坊里的常客了,三不五時總要來逛上一回,在這賭坊中,還結實了不少朋友。我冷眼旁觀著,這人與你大伯相識的時日似乎并不長,他們一起來的那天,兩人說話還客客氣氣的,那人同你大伯說,飲酒傷身,也讓家里人擔心,若是心下實在憂悶,倒不如在賭桌上玩個兩把,贏了心里高興,輸了么,越性兒放開喉嚨叫上兩嗓子,橫豎不是什么大錢,只當是買個快活。”
韋應求說到這里,抬頭與季櫻對視了一眼:“自那之后,您大伯便成了我這賭坊里的常客。初時不過小打小鬧,后來,便越賭越大。反倒是領他來的那個人,我有日子沒見過了。今日得見,也算是與季三小姐有緣,我便與您再多說一句吧,這個人帶得您大伯沉迷賭桌,只怕是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