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韋應求事先既得了信兒,自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預先也布下了人與他們同臺說到出手段,使老千這種事兒,還有誰能比賭坊里的人更熟悉這季海在桌上賭了不過一個多時辰,面前的籌碼不單沒少,反而還越來越多,反倒是姓褚的帶著的那幾人,半點便宜沒占著,籌碼輸了個精光,越賭那手心便越是冒汗。
季海手里也冒汗,只不過這汗是興奮出來的,他在這賭坊逛了也好些天了,從未有過這樣的好運氣。雖說心里曉得是事先安排過的,可面前的籌碼越來越多,他一顆心越發跳得擂鼓一般,仿佛這些籌碼換成了錢,自個兒也能揚眉吐氣一般。
季櫻坐在外面,只瞧見那窗上人影晃動,時不時有人發出喝彩聲。
“大爺今日端的是好手氣”
“前些日子大爺有些走背字兒,難不成現下要否極泰來了”
“看你說的,季家大爺生在那富貴之家,來這里也不過就是玩耍散心罷了,這點子錢不過九牛一毛,也配稱否極泰來”
姓褚的人站在賭桌旁,一刻比一刻更加心驚。
他今日是來讓季海欠債的,可不是給他送錢來的分明是先前已經做了萬全安排,為何不贏反輸季海這人賭起錢來又沒什么章法,純純地看運氣而已,今日這樣難不成暗中有人相幫
他盡量讓自己不動聲色,瞇著眼四下打量了一番。
也是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和那幾個幫手身邊,已是圍了不少人,或是參與賭局,或是看熱鬧而已,卻似有意無意地將他們攏在了其中,輕易脫身不得。
果真是有幫手
姓褚的額頭上汗都下來了,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來,總覺著今日自個兒怕是要折在這兒,再轉臉看看季海,不知何故,竟從這個傻不拉幾任他誆騙的季家大爺臉上,也瞧出了些許高深莫測的神氣來。
他再顧不得許多,熬過了眼前這一把賭局,沖著季海抱了抱拳。
“今日手氣實在是差得很,倒玩得沒意思起來。季兄您今日運道甚好,不若多玩一會兒,我便不陪了,待改日咱們又再約。”
說著沖自個兒那幾個幫手使了個眼色,抬腿就往外走。
屋里太過嘈雜,季櫻在外頭,實則是他小聲說些什么的,然而瞧見那賭坊門一開,里頭出來個人,她便立時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韋應求。
韋應求卻并未看她,開口揚聲與姓褚的打招呼“啊呀,褚爺,今日怎么才玩這么一會兒,就出來了”
門外院子里坐著人,韋應求還在旁陪著,姓褚的就算再傻,心里也有些回過味兒來,飛快地看一眼季櫻,剛想回身進那間賭場中,先前他那幾個幫手卻也跟著出來了,垂頭喪氣地看向他“褚爺,我們可真盡了力,也不知那姓季的是走了什么運”
姓褚的使勁眨巴眼制止,正在此時,聽得身后傳來個年輕姑娘含笑的話聲“韋老板,您這賭坊之中,不想玩了當然可以隨時走,但走之前,總得先把賬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