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眉頭稍稍一松,沒作聲。
“京城的事,當然要解決,而且還要盡快解決。但榕州和西邊的買賣也同樣十分重要。西邊權且不論,想必,三叔無論是安排人前往京城還是親自跑上一趟,都會預先做好部署,那榕州呢祖母方才說,您要往京城走這一遭,那么這榕州的一大攤買賣,您預備交給誰”
季櫻不緊不慢地又道。
季老太太剛剛才放松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說得這家中仿佛沒人了一般,如今這榕州的買賣,原也不是我在打理,或是你同你哥哥代為管著,或是”
“祖母要去京城,獨個兒肯定是不成的。”
季櫻再度打斷了她“我這么個孫女兒,小姑娘,同您一路,只怕家中長輩也不放心,必是要多兩個年輕靠得住的哥哥跟著您,才是最把穩的。只是如此一來,家中的買賣便又少人照應了,顧得了這頭,卻顧不了那一頭。倒不如我獨個兒先去瞧瞧情形,正好陸星垂他也要回京,我與他一路,想來您十分放心,半點不用擔憂。”
這話倒說得有兩分道理,季老太太一時沒說話,半晌,狠狠瞪了大房幾人一眼。
說穿了,還不是大房的人不中用,否則,家中在這用人之際,又怎會如此捉襟見肘
“我估摸,大哥哥眼下在京城支應著,多半有些慌亂,這信也顧不上寫得太詳盡,咱們冷不丁瞧了,才會如此緊張,保不齊,事情壓根兒沒多嚴重。”
季櫻便又道,話說得愈發有條理“依我說,我爹不是個莽撞人,似這等他不在行的事,他是不會輕易指手畫腳的,這件事若非誤會,便是有說不得的內情,咱家再怎么樣,也是這榕州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家,莫要為了這么一點子事,便弄得自個兒陣腳大亂。有祖母在榕州,買賣上有天大的事也可迎刃而解,在外頭的人,也好放心一些。況且二姐姐的正日子就在五月里,祖母更是走不得,這一去之下,能不能按時趕回,就是未知之數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季老太太再想不出辯駁的詞句來。
畢竟,她出一趟門,的確更加興師動眾,而且,說白了京城對她而言,也同樣是個令人兩眼一抹黑的地方,季櫻好歹在那里還認得兩個人呢,她卻連城門往哪邊開都鬧不清楚,到時候幫不上忙也就算了,最怕的是,還有可能會添亂。
“那好,我也不與你爭了,你既說得有道理,此番你就先去一趟,有任何情況,立刻寫信回來。你三叔那邊,若趕往京城幫忙,你凡事也要與他商量著來。”
季老太太素來雷厲風行辦事果斷,也就不在蠍蠍螫螫不爽利了,當下命人去給季櫻收拾行李準備錢銀,少不得又將她拉到跟前,細細地囑咐了一番。
季櫻將她的話一一全聽了進去,末了,望向陸星垂。
“倒忘了問你的意見了,沒顧得上,你別惱。”
她沉著地道“咱們提前一點,明日就回京城,可否”
陸星垂想也沒想就點了頭“你說幾時就幾時,明日一早,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