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打哪兒學來的”
季櫻挑了挑眉,忍不住笑了一聲“我記得你一向待人真誠,怎么現下倒學會拿捏人了”
陸星垂也掌不住要笑,忙繃著臉益發嚴肅“你只說肯不肯聽就好,話怎么那么多”
“聽聽聽”
季櫻被他念得沒法子,況且人一離了那馬車,在樹下坐了少頃,一時半會兒的,還真不想回那逼仄的車廂中去,想著只是一兩個時辰而已,縱使趕路,也走不了太遠,索性便妥協了“不走就不走嘛,倒招來你這一通念叨,甭以為這樣你便能逃得過陸夫人的罵。待到了京城,我便去她面前告你的狀,就說你一路只管欺負我來著,看你又有沒有好果子吃。”
陸星垂終是笑了起來,壓根兒沒帶怕的,摸著她手還算暖和,便站起身來“你只管去告,我娘也得信了才好在這兒好好兒坐著,我讓桑玉和阿妙過來陪你,得趁著還早,去村里張羅些飯食。既是今日不走了,咱們也吃點好的,村落間少不了山野風味,便讓他們炙些山雞之類的”
“別。”
孰料季櫻卻是面露難色,擺擺手“弄點子清淡的也就罷了,不必那樣麻煩。”
一個向來最是貪吃的人,居然主動要求在吃食上不要太花工夫,陸星垂剛剛放松了點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復又蹲回她身邊“為何你該不會是已經身子不舒服了吧”
否則臉色又怎會這般難看
說著便要用手掌來試她額頭熱度。
“沒有沒有。”
季櫻連忙躲開了“雖是的確有點累,卻還不至于生病那么嚴重,我是”
她有點無奈地指指自己的腮邊“興許這幾日吃得燥了些,嘴里長了一串燎泡,痛得很。那炙山雞,我是真個想吃,就怕一口吃下去要痛死了。”
她無奈,陸星垂比她更無奈,忍了又忍,才沒給她一下“你這是吃得燥了些怕是急出來的吧”
回頭將桑玉喚了來“去尋一間瞧著干凈些的農舍,多給兩個錢,請他們置辦些清淡的粥湯,菜也做得軟爛些,咱們晚上便在那里歇。”
接著又好說歹說,讓季櫻張嘴,扳著她的頭瞧了一回“這樣的事也不早說,一路上還盡是靠著點心充饑,你還等著去京城告狀等到京城見了我娘,我先要告你一狀。”
他手勁兒大,一個不當心便捏得季櫻腮幫子疼,季櫻忙將他的手打開,半真半假沖他翻翻眼皮“難道你就什么都跟我講了我問你,那日咱們離開多子巷的時候遇上蔡廣全,他嚷嚷的那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