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趙瑾煜和賈飛林的肆意羞辱,杜清婉完全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還在趙瑾煜把她指給賈飛林看的時候拱手施了一禮。
申靖勇一直微笑著跟在杜清婉身旁,他默然不語,心里對杜清婉卻多了一份敬佩之情。
男人們大碗喝酒大聲說笑,杜清婉優雅斯文地端起小巧的白玉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柔和地落在掀簾而進的女子身上。
披著狐裘卻依然顯得不盈一握的腰肢,瓜子一樣小巧的玉白面孔,一雙剪水秋瞳似乎時刻都要滾出珠玉之淚。
杜清婉在心里嘆了句“好一個絕代佳人”,就見賈飛林已經笑著朝那女子招手道:
“木子,今天我好不容易請了趙將軍過來喝酒,把你拿手的那幾支舞都跳一遍,當做給我們助興。”
被叫做木子的女人粉唇輕抿,并不看趙瑾煜等人,只是漠然地對著賈飛林輕輕福了一福,就示意跟在后面的侍女擺琴調音。
相對于木子翩若驚鴻的舞姿,她身后侍女的琴藝明顯就差了些火候。
杜清婉起身緩緩走到木子踩著的白色毯子邊緣,然后從袖子離拿出了笛子。
宛轉悠揚的笛聲緩緩流瀉,時而若星辰與皎月相會,時而又似乎令人看到了枯草隨風搖的凄美景色。
原本神情淡漠的木子眼睫微顫,幾次悄悄看向杜清婉,宛若秋水的眼睛里碧波蕩漾。
趙瑾煜似乎全然看不到賈飛林的臉色暗了下來,他神情曖昧地看著杜清婉,歪頭靠近賈飛林低聲說:
“世子,我告訴你,我懷疑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客商。”
賈飛林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低聲問趙瑾煜:
“瑾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趙瑾煜臉上流露出輕浮的笑意,壓低了聲音對賈飛林說:
“你沒聽說過嗎?據說在江南有一門生意,有人專門把一些相貌出眾的男子從小養起來調教,他們不僅可以賺男人的錢,還能賺女人的錢。他們不喜歡女人,也不靠肌膚之親,但就是能讓女人對他們言聽計從。”
“真有這種事?”
賈飛林話里帶著懷疑,看向杜清婉的眼神卻已經有了變化。
天已經黑盡,大帳里的人大多都已經喝得東倒西歪。
木子早就帶著侍女離開了,喝得滿臉通紅的趙瑾煜歪靠在申靖勇的肩膀上,他一邊含含糊糊地和賈飛林告辭,一邊往馬上爬,臨坐好的時候又歪腰朝一旁的杜清婉臉上摸了一把,滿臉都是放蕩的笑容。
杜清婉若無其事,她規規矩矩地給賈飛林行禮告辭,隨后跟在趙瑾煜的后面離開了。
賈飛林臉上的醉意瞬間消失不見,他低聲對自己的侍從邢鯤說:
“告訴咱們的人,好好打聽一下這姓林的來路,讓人盯緊了他和姓趙瑾煜。”
邢鯤忙答應一聲,繼而轉身安排去了。
離賈飛林的大帳不遠處,一頂白色帳篷的簾子悄悄掀起了一條小縫,那個名叫木子的美貌女人看著杜清婉一行人離去,她眼睛里那微弱的光亮也跟著一點點地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