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樓坐落在婁陽北巷一街附近,靠西臨近長庚門。因四方樓主樓極高,站在樓頂,可以遠遠地望見長庚門兩側的鼓樓,尤其是夜晚,還能看到亮著簇簇火光的鼓樓擁著燈火明亮的長庚門城樓。
段亦瀾被侍從領著走進房間的時候,離央就站在窗口,遙遙的望著長庚門,段亦瀾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才意識到這個角度,正對著厲州與婁陽邊界的松尺山。
聽到聲音離央回過頭,淡淡道:“你來了。”
三年未見,段亦瀾望著離央的臉有些許失神,默了幾秒。
“好久不見。”
離央輕笑一下,邀段亦瀾坐在中央的檀木桌旁。“客套話還是不說了吧,定王殿下。”
“離姑娘向來喜歡開門見山。”
“也不盡然。”離央頓了頓,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不知定王殿下可還記得這封信。”
信的紙張是很普通的民間用紙,從毛糙的邊緣可以看出已經有些年頭。但它保存的十分完好,紙面光滑,沒有褶皺,可見主人的小心和珍惜。
“自然。”段亦瀾點了點頭。
這封信,正是當初離央隨他下山前,她師父留給她的離別信。離鐘為了讓她毫無牽掛的下山,僅留下此信便不告而別。
離央細細的撫摸著信紙,思緒像是回到了三年以前。
“說來慚愧,我陣師一族在當時,竟只剩我與師父兩人。想當初我族創立之始,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都可謂是如日中天獨占鰲頭。只可惜……”
“只可惜,伴君如伴虎。”
離央苦笑一聲,“是啊,陣師本為帝輔,在我族輝煌之時,還有‘陣師輔,天下得’的傳言。可最后就是這傳言,毀了我陣師一族。”
“離姑娘說的是陣師不得參與皇位之爭這一條族規。”
離央點頭,“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族相傳數代,即便無心相爭,也無法做到全身而退,最終還是受其左右,以至于遭皇室迫害,凋零至此。師父在信中說,要我重新將陣師一族發揚光大,現在的我也算是勉強做到了。但作為陣師,我的使命卻還沒有完成。”
“現在不也算完成了一半。”段亦瀾意有所指,總算是繞到正題上。
看了他一眼,離央把信放在了桌上。
“說起這個,定王殿下想來也是有許多疑問想問我吧。”
“離姑娘不愿說,本王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