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時光荏苒,轉眼間已過了兩日。
景遙余興未盡,仍叫嚷著要殺他個昏天暗地,片甲不留。煉氣士卻是無心戀戰,連殺兩日未曾探得景遙半點口風,這時間花費的真真不值得。況且天尊已千里傳音,廣而告知,新聘南海醫仙凌炔不日上任,他須得在山門前迎接。煉氣士雙手拜道:“山人就此認輸,景兄弟請自便。”說完把景遙丟在一旁,自顧離去。
景遙腹誹道,這老東西不僅勢利,還很小氣。如此新奇有趣的棋藝,也不說推廣應用到學堂。日后想來下棋,還要專門下山,忒不便利。正抱怨間,煉氣士已班師回朝,身后跟著一位女仙,鵝黃衣裙,凌虛發髻,眉眼溫柔含笑。
“你可是玉鼎真人的侍從?”
音色柔和,若水般清澈。景遙忙上前拜道:“景遙見過醫仙。請隨我來。”引領醫仙挪步玉虛殿,還不忘瞪煉氣士一眼。煉氣士氣得背手離開,臭小子,喂不熟的白眼狼。
景遙在前方領路,醫仙便詢問些學堂概況,學堂總共多少人?其中女學子有多少位?月例幾何?學堂可有津貼補助?出夜診可算額外加班?
景遙被她問得有些懵,學堂多少人他還勉強能答上,這月例津貼補助他不得而知。醫仙也不生氣,只淡淡一笑,輕聲細語問詢,猶如蝴蝶撲閃翅膀,水面泛起波紋。
“此番來程路費,仙者可否報銷?”
漸收殘照隱殘巒,鴉點紛還羨羽翰。
暝色未昏微逗月,奔流不舍遠聞湍。
酉時三刻。玉鼎真人安排妥當,召景遙領醫仙去下榻住所。景遙一路晦氣,這醫仙來路不明言語古怪,竟向他伸手討要車腳費,隨便來個人都跟老子要錢,老子又不開錢莊。待他察言觀色,看她是何端倪。
小室簡潔。墻角鋪陳簡單床鋪,隨意垂掛絳紗帳幔。床旁放置梨花梳妝臺,幾只雕花木凳。靠窗處有一排矮柜,零落散些夜明珠、石櫻珊瑚等玩意兒。珊瑚剔透鮮活,溫潤可人。
凌炔微微嘆息,長袖揮甩,小室立時香氣凝碧。皎潔龍珠攜帶兩縷清煙,胭脂羅帳繡《游獵圖》。透過曼妙輕紗,依稀可見木瓜高枕,
景遙打了個寒顫,此地不宜久留。他拱手客氣拜別,轉身欲走,誰知背后一雙手勾住他脖頸。十指修長,艷紅蔻丹。湊近他耳邊吹氣,氣若游絲,“景壯士,莫要急著走嘛。奴家想同你說說心里話。
“凌炔醫仙,請自重!”
景遙使勁擦拭耳際,手掌運力,魔息迸發,反手抓住她衣襟,掙力向前摔去。醫仙亦運功,翻身躍過景遙,穩穩站于面前。
“壯士認錯人了,奴家名叫墨離。”
景遙見她衣衫不整,忙側身低首,目不斜視。玉鼎真人發帖聘請南海醫仙凌炔,不會有錯。怎得來了一個墨離?看她形容未變,氣韻迥異。應是同一人沒有錯,究竟癥結何在,景遙不得解。來不及思考,對方又搖曳腰肢,向他撲來,小嘴嬌嗔。
“好哥哥,你就從了我吧。”
景遙冷汗直冒,今夜怕是難逃一劫。這瘋婆子打又打不得,甩又甩不掉,著實棘手。可憐他兩萬年青蔥年少,如今要栽倒在瘋婆子手里。景遙握緊腰間寒月刀,步步退后。
緇緇鳴雁,旭日始旦。
景遙同墨離硬是對峙一夜。他絞盡腦汁,用各種手段,威逼利誘,下跪求饒。最后舉刀要刎頸自盡,方掙得一絲喘息。
“女大王,我不過是小小條狼氏。何必要為難我?你要精壯男子,昆侖虛多的是,享用不盡的少年郎。再不濟,廣成子也是可以用一用的。”
墨離烏發散亂,褻衣扯開,笑得花枝亂顫,“不急,一個一個都是奴家的。我觀你右手傷痛,實為反噬所傷。天地之間,唯有奴家能醫治反噬。你若肯依我,奴家當懸壺濟世,施岐黃之術,救你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