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瓊臺宴我都沒機會見識,因為我尚未笈笄不得私自出宮,作為我的兄長慕容瑛雖為太子也不敢違逆太祖皇帝立下的宮規。特別是我尚未有婚約,冒然跑出宮對我的名聲不太好。
從前我壓根兒是懶得往外跑,這偌大的皇宮我到如今都沒完全摸透,更別說外面的皇城、京都有多么繁華熱鬧了。城池這么大,萬一我迷路了可怎么辦。
名聲何其重要,身為堂堂嫡公主,我可不能敗壞了我那已故母后的聲譽。
慕容瑛說要帶我去瓊臺宴就絕對不會改口,這日夜里我臨睡前,特別交代負責給我衣裳熏香的宮女好生看顧。我那身以雪蠶絲紡線織就的鳳凰業火,是我外公送我的笈笄賀禮。
放著有一年了我還沒穿過的,去歲試穿的時候有些大,今年應該剛好可以穿上了。
沉魚替我熄了燈拉下錦帳后走了出去,我夜里睡覺不容人安歇在旁邊,守夜的宮人都在我寢臥的外面支了一張小床的。
第二日我早早醒來,另一個大宮女碎玉見我還打著呵欠,便勸我在瞇一會兒。
“公主,這時辰還早著呢,要不您再休息一會兒好了?”
我搖搖頭,讓她把毛巾遞給我:“不睡了,既然是要去瓊臺宴,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行。讓人進來替本宮梳妝吧,今日早膳我和太子哥哥說好到東宮和他一起用,就不必準備了。”
“是,婢子這就去小廚房告知一聲。”角落里有個小宮女應聲出去了。
沉魚領著三四個宮女行了禮近我身來,我從床上起來,碎玉蹲下身去給我穿鞋。之后我便在宮女們的伺候下穿上了這一身金紅交織的鳳凰業火,訶子裙的后擺非常大,曳地有一米五長了。
通身緋紅,大袖衫背后繡著一只展翅高飛的鳳鳥,裙身環繞著一只翩然飛舞的凰鳥,凰鳥的腦袋是繡在抹胸上的。在它的周圍用彩線暈染了一下霞光,很有氣勢。
我外公不愧是當年最讓父皇頭疼的帝師,就算是歸隱田園這么多年,手中的繡娘手藝都比這宮中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雪白的對襟琵琶袖中衣在袖子上做了文章,以金絲繡了兩支金色的梧桐樹枝,枝葉活靈活現,就如同將金秋時節的梧桐葉按比例縮小,在嵌合到這中衣衣袖上似的。
衣裳穿好,就該梳發上妝了。
等我漱完口,便立馬跪坐下來讓人給我梳頭發。
小半個時辰之后我梳妝完畢,從永壽宮出來乘坐鸞車往東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