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你對你家公主就這么沒信心嗎?”
沉魚回我說:“奴婢對公主有信心,可是奴婢對阿史那霍貊的大軍更有信心。您才多大,又不是經常出入軍營在馬背子上飲血吃肉的兵疙瘩,您是金枝玉葉,本不該由你來的。”
“我雖然嬌生慣養但也絕不是弱不禁風的,你且放心好了,我自然會平平安安把簡隋英帶回來。”我轉頭看了眼已經換了一身文人長衫墨袍的魏崢,笑道:“阿崢要和我一起去嗎?”
“守護公主的安危,是臣的職責所在。”臣的武功雖不敵千軍萬馬,但護住公主是綽綽有余的。這話雖然他嘴上沒有說出來,可是我曉得他根本是口是心非,保護我不只是為了盡職。
未時過半,我便帶著僅有的一百零一個精兵出了城,我帶著他們到之前和突厥人交手的戰地上操練。一百來個人聲勢再浩大,在有數萬人馬的突厥大軍看來,都是蚊子撓癢癢不足為據。
眼看著日落西山,阿史那霍貊終于派了人過來和我們打招呼:“喂,你們這些沒斷奶的小毛孩兒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么幾個人也好意思在我們阿史那大將軍面前舞槍戟?!”
“來者何人?”
這人一聽我的聲音便笑得更深了:“哈哈哈原來帶頭的小白臉是個娘們,大燕朝是沒有將領可用了嗎,居然讓你一個娘們出來帶兵演練?不是吧,你們這一百個人也叫練兵?”
“瞧你這大燕朝漢話說得多么清晰,看樣子一定是沒少花功夫在學習我朝語言文字上吧?爾等本為野蠻,屢屢犯我邊境擾民生事,為的不就是掠奪土地和糧食么?”我撫摸著手中劍。
這個一頭酒紅色長卷發的男人噎了半晌,又惡狠狠的瞪著我:“哼,像你這般話多的人在戰場上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眼下你我兩軍休戰中,且看你是個女人,我乙莫干不殺女人,算你走運,小娘子,勸你早些把你這些人帶回城去抓緊時間籌錢,否則……”
“否則怎樣?”
“你們的果毅都尉簡隋英身上就要少一樣東西,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好幾個時辰,你們還有時間慢慢籌集這二十萬兩,我們也等得起!”乙莫干說完,便掉轉馬頭往突厥大營回趕。
我輕身上了馬背,伸手一揮,旁邊百夫長往我手里送來一張彎弓,并一支帶有挑戰書的紙簽。
一箭既出,穿透乙莫干左后背的時候又不至于讓鮮血污染了我親筆所書的挑戰書。
“這乙莫干似乎是阿史那霍貊身邊的四大猛將之一。”魏崢分析道。
我扭頭看了眼血跡斑駁,傷痕累累的甘州護城城墻,苦笑道:“今日一戰,真的是不成功便成仁了!料想我們這一百來號人的墓地就在這黃沙地上隨處安宇了,大伙兒怕不怕?!”
“不怕!”
“能以我軀,護百姓城安,死有何懼?!”
“說得好!”我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那個氣勢非凡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