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甩著尾巴屁顛屁顛朝我跟前來,它背上還馱著一只懶洋洋的三花貓。時值正午,我吃了午飯剛剛散步消食回來,在廊下看到白虎阿寶馱著裴朝書的那只三花蝴蝶,這場面甚是有趣。
我在廊下的憑欄上坐了下來,魏崢往我背上披上了一件加了絨的斗篷,正好這時有一陣風吹過來。阿寶前腿一滑直溜溜的把背上的姣姣甩到了路邊的草堆里,三花貓齜牙炸毛,跳起來就撲過去。
我看了好一陣貓虎大戰的好戲,忽然聽見一聲鷹唳,抬頭望去天上一只盤旋而飛的蒼鷹。我心里好一咯噔,娘欸那家伙長得好像我那只名叫妃妃的寵物鷹?魏崢從廊下走出去,到庭院中吹了聲口哨。
蒼鷹聞聲飛旋下來停在他的手臂上,一雙泛紅的眸子水汪汪的盯著我瞧,行吧:“過來!”
“妃妃一定是來向殿下辭行的,眼下已是入冬,它要離開長安去過冬去了。”魏崢像是看出我忘了這件事似的,提醒了我好幾聲:“妃妃往年都是秋末就離開長安,今年走得比往年晚。”
“一直縮在東宮養傷我都快忘了這件事,妃妃,明年開春了你要早一點回來呀!可以的話,把你的家人一起帶回來也行。”我伸手點了點妃妃的腦袋,它從幼時被裴玉書抓來送給我,到現在已經八年了,按照它們鷹類的生活習性來看,妃妃已經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
妃妃唳聲呼嘯著飛離我的手腕,振翅高飛又在天上盤旋了好一陣,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我頓時沒了怠意,起身來正色怒斥起身邊的宮人們來:“還不快去看看司獸園里出示了沒有,一個個都還愣在這里做什么,沒有本宮和太子的命令,究竟誰去把妃妃放出來的?快去!”
“公主?”
我抓住魏崢的手腕,有些急躁:“司獸園里飼養著的無一不是猛獸烈禽,妃妃素來是生人勿進,如果不是它熟悉的人,就算籠子敞開了也不會飛出來。你看阿寶今天這脾氣,遠沒有往常平靜。”
阿寶是一頭非常溫順的老虎,至少在我的印象中阿寶除了面對東宮之外的生人,還從來沒有給東宮里的誰有過臉色。甚至于連怒吼咆哮這樣的狀態,都沒有在我和哥哥慕容瑛面前表露過。
平常和姣姣即便是吵架了,也不會把姣姣從自己背上給甩下來,今天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公主也別多心,也許只是飼養官打開籠子讓妃妃出來的呢。”魏崢這話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更別說用以勸慰我,司獸園是父皇圣恩特許建造起來的一個飼養我們兄妹倆的奇異珍寵的園子。
說是東宮司獸園,其實并不在東宮內部,而是在東宮外墻另外開辟了一處空間。
園中不光養了阿寶這樣一頭稀世罕見的純白猛虎,還有狼與狐貍,兔子和貂。其中還包括我那只名叫妃妃的蒼鷹一條充滿了佛性的青蟒,以及父皇賞賜給太子哥哥的一對白鶴。
蟒蛇本是冷血動物,但它是叔祖父從少林寺帶回來贈給我的禮物,原先在少林寺燒廚房偷吃玉米餅被抓包,齋房的小師傅們準備把這條冷冰冰的畜牲扔下山自生自滅來著。
叔祖父卻把他們給攔住了,還和他們說眾生平等,蛇雖為異類也是他們佛家門徒需要度化的對象。小師傅們就忍不住提出了疑問,這只是一條蛇,怎么可能會被他們的佛法感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