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挪回了自己的永壽宮,半個時辰后父皇來了,他是先去宣政殿審問谷鳴這個“細作”之后,才來我這永壽宮的。谷鳴是二皇子側妃谷氏的兄長,他們的父親谷正興官居五品御史中丞。
蠢到用自己側妃的娘家人,要不怎么說我這個二哥慕容瓘就是個猴子請來的豬隊友呢。張貴妃多費心給兒子安排了兩出好戲,結果第一輪被我給壞了事,第二輪又被親兒子給絆住了腳,慘哦。
“谷鳴已經招供是奉了老二的命令給你下毒,朕已經讓人處置了他。至于你那二哥,畢竟也是朕的骨肉你的血脈相連的親兄弟,此事又關系到你今后一生的命運,你說,該怎樣懲罰他才好?”
我已經換了一身日常的齊胸破裙,寬松的直袖還特意在手腕處開了個口子,為的就是好方便給我的手臂換藥。父皇問我這話的時候,豆蔻才端來一盅剛煮好的酒釀小湯圓,這東西原本不叫這個。
我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吃這酒釀小湯圓,是姨父裴劍之給我煮的,他除了掙錢以外竟然還會煮菜。
豆蔻才知道父皇來了,一邊賠禮一邊吩咐小宮女去小廚房再拿一副碗筷,“奴婢不知道陛下也過來了,沒能準備妥善,這碗小湯圓就先給陛下吃。殿下,奴婢再去小廚房在煮一些吧。”
“不用啦,父皇也吃不了多少。”我說著,朝父皇笑了笑:“二哥繼承了父皇的血脈,卻沒有繼承到父皇和張貴妃的智慧機敏,有勇無謀也是匹夫一個!父皇當初為什么會把二哥放到軍器監?”
“你這小廚房煮出來的酒釀湯圓味道不錯,是豆蔻做的?”父皇先反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我瞧了眼豆蔻,她已經滿了十五歲,是青春年華開始的時候:“是啊,豆蔻的這門手藝可是得了姨父的真傳,父皇也是吃過姨父親手煮的小湯圓的,這味道是不是很像姨父煮的?”
“是有些像,就是糖放得比劍之放的多些,甜得發膩。”
我說:“父皇恕罪,是因為兒臣平素依靠湯藥吊命,吃慣了苦藥所以就特別喜歡吃甜。所謂苦盡甘來,只可惜兒臣原以為這一次從甘州平安回來就能苦盡甘來,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
“……當初朕是看重你二哥穩重,加之他是朕第二個兒子,年歲比你太子哥哥小不了多少,本也到了該入朝的年紀,先從兵部武庫署歷練起,后來也是因為有功才酌情提升到軍器監來的。”
我大概是明白了慕容瓘緣何會被安排到軍器監這樣一個至關重要的部門,感情就是我父皇當初不知道吃什么吃壞了腦子,才讓慕容瓘歪打正著的去了軍器監。如此,才讓他有機會在軍備上做文章。
這一次和東突厥打仗,若不是我有先見之明曉得“打劫”,是贏是輸還不一定呢。
去給我拿碗筷的小宮女很快回來,豆蔻趕緊給我盛了一碗,我左手拿湯匙舀了幾個糯乎乎的小丸子起來,吹了吹氣,一口吞進嘴里吧砸吧砸起來:“豆蔻,去看看丁香回來了沒有。”
“奴婢回來了!”恰好丁香自永壽宮外邊進來了,聽到我問豆蔻,幾步跑了過來。
“奴婢丁香叩見陛下。”得了我父皇的允準,又轉身向我道:“殿下,奴婢已經拿到了。”
之前丁香被我派來永壽宮調查香膏一事,已經證實往昔淑妃往我永壽宮贈送的禮物中,確實有一樣和她今日身上衣裙用的香薰是一個調的香。所以方才我被人挪回來的時候,又讓她去了長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