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奇怪地問我:“殿下不是才和東突厥的人打完一仗嗎,怎么又要打雪仗了?”
“今兒個穿那雙,紅葉給我繡的那雙白色的千層底短靴好了。”我下了床來,兩個小宮女尋來了聽見我的話之后,從衣箱里選了一身紅與黃相配的圓領袍和袴褲來。
昨晚上丁香就給我把淺粉色的圓領中衣找好了,搭配一件鵝黃色的分裁半臂,再穿上外面的圓領袍便算是更衣完畢了。穿好短靴之后,再將一條金線玉環革帶在腰身上一纏,可以出門啦。
綠枝來不及叫我,便看到我已經被外頭的冷風呼嘯而來吹了一頭的冷風:“殿下。”
“也不算特別冷嘛,叫人做準備一些菜咱們今兒個中午燙鍋子吃。把那件母后留給我的白狐裘衣取來,早膳我去父皇那里吃。”沉魚拿著一個湯婆子走近塞到我手里讓我抱著,“有點燙。”
“天這么冷殿下到底是在想什么,好端端的竟要去宣政殿那么遠的地方。奴婢馬上去讓車輦準備一下,鋪上褥子放個爐子。”沉魚真的好啰嗦呀,看來我得找個時機為我身邊的大宮女們相看相看。
等了小半晌,沉魚匆匆來報:“車輦準備好了,殿下請吧。”
“去和阿崢說一聲,中午我不回來,叫他不必等我一起用膳了。”以往我每天都會和魏崢他們一道用膳,一到飯點就把永壽宮大門關上,以免別人看到我堂堂永壽公主與宮女內侍們同席而食。
我倒是不在意那些規矩,但若是被人拿捏住把柄以此來威脅我身邊的人,也是一件麻煩事。
沉魚她們雖然是我的心腹,且與我關系親密遠勝主仆了,卻也不會常常和我坐在一張飯桌前用膳。倒是阿崢自我幼時起便與我在一塊兒進食,他之所以會陪著我一起吃,是因為替我試毒。
其實他來到我身邊的最開始那幾年,一直負責的就是替我試毒。東宮太子有試毒的內侍,我也有,父皇身邊也有一個。這整個皇宮里,只有我們三個人有專門負責試菜試毒的內侍官。
到宣政殿的時候恰好碰見葉長德奉命前往未央殿,那是張貴妃的寢宮,“阿翁,父皇怎么這個時候讓您去找貴妃娘娘,難道是淑妃娘娘的案子有了進展?”
“臣也不知原因,陛下吩咐臣只好依從,璐王殿下是來請安的吧,有心了。”
我哦了一聲,不再追究:“我來找父皇蹭飯的,阿翁您先去忙吧。”
“是,老臣告退。”葉長德方才明顯是對我說了謊,我雖然心里清楚但也不會說出來。其實也對,畢竟我父皇才是他要死命忠心的主,如我和太子慕容瑛姑且都暫時只是被他劃在羽翼里而已。
一旦將來哪天我們的父皇做出廢黜太子,另立儲君的決定,葉長德還不會如現在這般與我和和氣氣打招呼,就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