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沒有了什么太子,只有我這個皇太女,韓靈兒的婚事卻照樣不得自由。一來她是被皇家預定過的太子妃,二則太子正是因此賜婚一事才會被降位,三則韓巍也要用她來鞏固自己的官位。
我沒有第一時間理會她,叫她在那里跪了有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之后才裝作注意到她的樣子。我輕咳一聲,叱責了幾句含章殿內的下人,“韓娘子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會孤一聲?”
“太女殿下息怒,是臣女見殿下專心奏疏忙于為陛下分憂,所以不敢驚擾了殿下。”倒是個乖巧聰慧的女子,曉得自己在這個時候該說什么不應該說什么,不愧是丞相韓巍最看重的一個女兒。
我起身從堆滿了奏疏的案幾后起身,慢步走下只有三層的木階,“起來吧。”
“謝太女殿下!”
“韓娘子,咱們來做一筆等價的交易如何?”我回頭看去,逆著光的身體在地上拉出好長好長的虛影來,我很清晰的看見韓靈兒眼眸里閃爍著的,一種名為“困惑”的情緒。
韓靈兒在地上跪的久了,起身的時候身形虛晃了兩下才站穩,她跟在我身后從含章殿出來。我順手從含章殿門口的戍衛手中拿走了一把樸刀,韓靈兒頓在門口不解地看著我的行動。
“太女殿下……”韓靈兒瞧見我竟然用右手操刀而舞,不由得嚇了一跳,她一個后宅娘子也曉得我這右胳膊曾經受過極為嚴重的傷。不愧是韓巍栽培扶植出來,要放到東宮做眼線的細作。
我略略停下來望了眼韓靈兒,手上的樸刀依然穩穩被我抓在手里,挑、刺、劃、砍、擋。一套完整的寒冰刀訣使下來,在我周身縈繞著一層似乎不愿意散去的一股寒氣,唔,真是涼爽呢。
看到韓靈兒一臉詫異,捂著嘴難以置信的樣子,不由得失笑起來:“韓娘子,你似乎很驚訝?”
“太女殿下,您的右手……”
我哦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完好的右臂,笑道:“很好奇?不過孤以為眼下韓娘子還是該為自己擔心才是,你可曉得從你得到父皇賜婚的圣旨時起,你的命運,就不再單純的被韓相把握。”
韓靈兒走過來:“太女殿下此言深奧,恕臣女難以理解。”
“這皇宮進來容易,出去可就沒那么輕松了,有多少人擠破頭傾家蕩產只為將女兒送入宮,以期望來日得潑天的富貴。你先有圣旨賜婚,后有太子降位,你認為自己還有機會另嫁他人?”
韓靈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驚訝不已:“太女殿下容稟,趙王一事,和臣女全無關系啊。”
“你父親韓巍用盡手段將你一個早過了該婚許的年紀的女兒留在府上,已經十八歲了還未曾將你嫁出去,不就是等著有一天可以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我遠遠地將手上樸刀丟了回去。
刀身進入刀鞘的時候發出一陣嗡鳴,韓靈兒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太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