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瑄養尊處優慣了,就算了我平白放著一個立功的機會送給他,他也不會好好珍惜。此番前往江州的路途中本應該快馬加疾,力求早日抵達江州為最,但他卻一路水土不服愣是病了半個多月。
“四皇子也不知道是真水土不服,還是不習慣舟車勞頓而置江州疫情和百姓安危不顧。”
“虧得殿下給了他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如今看來也不怪陛下舍棄他們,立我們殿下為儲。”
“噓小聲點兒,殿下在里面和幾位大人議事呢,你們仔細一點兒身上的皮!”
崇文館大門并未關閉,門口三個丫頭碎碎念的聲氣雖小,但我聽力靈敏將她們三人的話無一遺漏的都給聽進了耳朵里。顧太傅和裴朝書他們與我商議良久,目的是為了商議對策解決善后的問題。
“先議到這里,諸位都先回去休息。顧太傅明日早朝時候就由你提出方案,此計是否確實施行還要看父皇和工部戶部的結論,針對潯陽縣百姓身后事的處置安排,李端儀你回去想個章程出來。”
作為新晉的東宮詹事府的成員之一,李端儀還是第一次親身參與如此重要的政事會議。這也是自我上任東宮儲君這位置以來,所經歷的第一個事關一城百姓生死安危的政論,所以力求完美結局。
其實潯陽縣疫癥一經暴發,上級江州刺史府衙便有立刻做出人員調度和防御措施,只要那些百姓幸運一些不對瘟神光顧,挨過這一關之后便不會有多大的犧牲。更重要的是,不至于有死城。
一旦瘟疫大爆發出現死城,莫說一個潯陽縣的官員系統,乃至于整個江州各個縣鄉的官員系統都會來一個大換血。天下士子雖多朝中還有幾百上千個人沒有正經的官職,但江州府的官位誰坐上去不會戰戰兢兢,隨時擔心下一刻劊子手揚起來的刀就要朝自己的后腦瓜子砍下來?
晚膳我直接在崇文館內吃的,剛被提拔為東宮左衛率府首領的魏崢又一次咕了我的晚飯時間。
我吃完了飯,留在崇文館內批了一個時辰的折子看了會兒書,起身回宜秋殿就寢的路上碰到帶隊巡邏的魏崢,這才難得抽空與他說了會兒話。現如今,我已經根本不加掩飾的拉住他宣告主權了。
“還有半個時辰,我等你。”我親了他一下就放開他,成為我的左衛率還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還會讓魏崢一步一步成為我身邊的第一人的。
魏崢現在還是會因為我忽然親他而害羞,明明和我在一個被窩里釀釀醬醬的時候那樣熱情,難道是因為大庭廣眾之下有旁的人在,所以他不好意思嗎?可是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說:“我會早一點回來的,殿下若是累了就先歇著吧。”
我假意點頭,之后還是等到了他回來洗漱了,才與他一塊兒和衣躺下,這幾天都因為身上的職務累得成狗了,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互相折騰。我房間里夜里還放著一盆冰,這夏夜也涼爽的很。
一只螢火蟲忽然從沒有關緊的窗格外飛了進來,我目光里的魏崢伸手一抓,把螢火蟲放開在我們頭上的紗帳內飛舞:“阿玉,我忽然有所預感,你我之間或許就如同這流螢難捱過這個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