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然是眼花了,否則怎么會看見一個人從焦尾琴里邊冒出來?
“時日多年,某自隨阿史那皇后陪嫁入中原長安,后寄身于此琴中遙不知世上歲月,時過境遷也不知這世上可還是當年燕朝后代?”歷史上,蘇祗婆的確是隨阿史那皇后出降周帝宇文邕的陪嫁。
但在這個世界里,燕朝先祖慕容沖大殺十方平定**施行了天下大一統的關系,阿史那皇后所嫁的皇帝是燕朝第三代皇帝,太宗慕容縉。阿史那皇后并非是太宗皇帝的元配,而是一位繼后。
蘇祗婆尤善音律特別是琵琶,這把焦尾琴原為太宗皇帝所有,后來被賜予這蘇祗婆了。已經百多年時間過去了,后人也沒有找到當年失蹤的蘇祗婆去向,只以為他在當年的叛亂中逃回龜茲了。
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吾乃大燕儲君慕容璐,您真是太常寺卿白晏白大人?”
“什么,國朝儲君竟是一位女郎?”見他如此詫異,我也確認了他確實就是當年的白晏。
蘇祗婆聽我講了將近一宿的前因后果,當然我自然是省略了自己是來自其他世界的靈魂這件事。他仍然對于我父皇會立我為儲君這件事感到訝異,固然沒有問出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疑慮。
天光乍亮時,蘇祗婆從我眼前消失,我望著那張焦尾琴眉頭頓時緊鎖起來。在此地與我徹夜長談的莫不是我一時昏頭眼花,為自己臆想出來的一個人?然而這焦尾琴上的斷弦又是怎么回事?
我右手食指上的傷口都已經在自愈了,血痂被我扣掉后,再次溢出了血漬來。
原來,不是夢。
抱起焦尾琴,我迅速回到承光宮躺了下來,一夜未眠此時我竟有些困乏了。
醒來時正值用午膳的時間,宮女們服侍我更衣洗漱后端上來今日的午膳,是凝露依照我昨日吩咐所烹飪的麻婆豆腐,熗白菜還有一道紅燒肉。紅燒肉里加了板栗、花生還有草菇和六安茶葉。
“臣東宮詹事李端儀求見太女殿下。”
我夾起來的一塊紅燒肉還沒入口,就又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讓人請李端儀進來。后者是從皇城內遠道而來的,一路風塵仆仆顯然也是錯過了早膳和午食,我便讓人再去添了一副碗筷來給他。
“你有何事,如此急匆匆來上林苑見孤?”我舀了一口胡辣湯嘗過,又換了一口熗白菜來吃。
李端儀在另一邊跪坐下來,回道:“是這樣的,太女殿下應當還沒有忘記自己與謝家郎君的婚事吧?今早收到來自陳郡謝家的聘書和納采禮,徐詹事讓臣來詢問殿下,何時回禮?”
我與謝不意的這門婚事較為特殊,三書六禮自來是男方求娶女方所為,然則我是儲君,非娶亦非嫁,故而除開三書之外一應六禮都要與男方一樣。納采禮是一對大雁,由謝不意親手所獵得。
我這回禮也必然要是一對能與大雁相應的才好,但這并不能夠為難到我,這上林苑內就養著一群天鵝呢。午膳用過之后我帶著李端儀來了上林苑的當路池,從一群白天鵝中挑了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