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風華心里頓時為自己剛才對桂卿不好的猜測慚愧不已,他滿懷歉意的說道:“你一直讀書好,有天資,不然這樣跳級,放普通人那里,豈不是會跳壞。”
桂卿答非所問的笑道:“嗯,你是知道我的,自然是說我天資好,不明白的,就不知道會說什么了,所以,我履歷上的年齡要大一些,以免這些麻煩。”
風華心里更加慚愧,“你是知道我的”,這句話無疑是在打他剛才的疑心的臉!他慚愧說道:“世人多俗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別人做到了,就會往壞事上想。”
桂卿卻不以為意的笑道:“人這么想,也是常情。你不這么想,我心里感激,我既然想以你為友,自然是要解釋,以免有解不開的誤會。”
風華聞言心里的慚愧更深了,他很是真誠的道歉:“以你我的關系,原不該有這種誤會,我這么想,就說明我也是俗物了。”
桂卿擺了擺手,“我先前聽羊姑姑說,老太爺和夫人都故世了。”桂卿微微嘆息,“這些年我們母女也是顛沛流離,竟是顧不上打聽恩公的消息,實在是慚愧。”
風華想著她的經歷,自然能猜到母女二人的艱辛,說道:“這是哪里話?倒是你們母女,原本用不著這么苦,如果跟了我家走……”
風華說到這里,自己都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跟了他家又如何?遷到東粟國以后,封家就開始敗落,如今父母離世,只剩下他與姐姐,家仆也陸續的遣散。
這么看倒是人家母親有眼光,不然跟了他家過來,在東粟國舉目無親,說不定還不如像現在這樣換男人過得更好!
桂卿見風華說了一半不再繼續說下去,心里明白他想說什么,她已聽羊姑姑略略提過,知道他此行是為了上京參加伶人館的大比,而且境況一直不怎么好。
她隨即問道:“聽說你如今去了伶人館?你一向有此才能,早知如此,該早一點學才是。”
“多讀幾年書,也是好的。”風華答道。
桂卿點點頭,正要說點什么,羊姑姑這時走了進來,她的身后跟了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風華認出那是貴兒。
貴兒依舊是打扮的像個女孩兒,手里抱著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綢布包,在羊姑姑的指引下,把綢布包小心的放在炕下的長幾上。
貴兒將綢布撤去,風華不由得贊嘆出聲。綢布下是一把七弦古琴,琴顯然是有些年頭了,烏黑發亮卻絕不奪目,幽幽的,寫滿了故事。
這顯然不是貴兒的琴,風華正待詢問,桂卿在旁笑道:“你試試。”
風華這才想起剛才羊姑姑說要向大人為他討琴的事情,這樣的雅意他是不能拒絕的,向桂卿略略點頭表示謝意,下炕在案幾前坐了下來。
風華看了一眼在旁邊拘謹站著的貴兒,略一思忖,修長的手指撫上琴弦,一首婉轉的櫻花國小調流出,帶著一種小巷子里的安靜和柔美,柔美的仿佛雨天里悄然落下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