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明白這話題不能說下去了,急忙打斷老人家的話頭,莞爾一笑:“哥哥的家事,平時都是由我打理,以后我繼續做好便是。”
歇老爺子搖了搖頭,還想要再說點什么,外屋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接著是尋芳打招呼的聲音:“幫主來了。”
接著門簾被人打了起來,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歇十七到了。
作為歇老爺子的關門弟子,歇十七輩分很高,歇小五作為他的徒孫輩,在他面前幾乎不敢抬頭。
雪月本以為歇十七至少是個四十歲以上的中年人,卻不想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斜飛的英挺劍眉如墨,蘊藏著銳利的黑眸,身材修長,宛若黑夜中的鷹,讓人不敢直視卻又挪不開眼睛。
雪月也忍不住多看了歇十七幾眼,直到歇老爺子親自為歇十七引見雪月,她才收回這特別的男子帶給她特別的蕩漾心情。
歇十七依著輩分,稱呼雪月為“小師姑”。這高出別人一輩的稱呼雖然讓雪月很是局促,可依舊感激歇十七來的是時候,終于不用說剛才的話題了。
歇老爺子說道:“十七,你小師叔也來了,你隨著師姑,一起到船上去給他行個禮。”
他頓了頓,“于公于私,你都要去行禮,你小師叔,如今是帶著公事來我河幫辦事的官,河幫無論什么時候,都服從官府的調遣。”
雪月聽著這話不是好話,急忙笑道:“大哥忘記了,這是我薛記錢莊和水秀糧行之間的生意,哥哥只是做個中間人,哪里是官府調遣了?”
她轉向歇十七:“哥哥去城主府赴宴去了。”
歇十七說道:“那我就明天一早去。”他轉頭對歇小五說道,“小師叔不能來,那就現在開席吧。”他笑容可掬的面向歇老爺子和雪月,“師父陪陪小師姑?”
歇十七在歇老爺子家里,可以說是大半個主人,他這番話聽起來是征求意見,卻沒等對面兩個人回應,已經開始指揮人張羅起來,早有人去館子里訂好菜送過來,在西花廳擺上了宴席。
歇老爺子精神不濟,只略喝了一杯酒,就解釋了一句自己吃素離開了,讓歇十七替自己陪客。
雪月連說自己不是客,等歇老爺子走后,席上互相酬勸,酒過三巡以后,雪月把向歇老爺子說過的話重新又講一遍,歇十七看了一眼雪月,欲言又止。
雪月明白他想說什么,正色說道:“十七,我知道糧行是河幫的公產,你是當家人,有許多難處,全靠賣了這些糧米來應付。如今要是墊了給海運司,雖有些差額錢可賺,但將來收回的仍舊是米,可幫里缺的是現錢。”
歇十七聽了雪月一番體諒的話,非常感激的說道:“師姑!多謝您體諒我!不過既然師父已經有話交代,師姑您就不必操心了,明天我們就遵照師父的吩咐照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