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暢吃驚地看著何淑妃，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怎么能夠說出這些話。等她說了一大串了，才紅著臉喝止道，“母妃，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他惱羞成怒，沒有壓低聲音，嚇了何淑妃一跳。
“臭小子，怎么跟本宮說話呢。”
趙暢搖搖頭，眼里盛滿哀傷。若是母妃一開始就抱有這種想法，若是母妃沒有派人去打過韓莞，該多好。自己或許已經跟韓莞表明心意，讓她等自己把路鋪平……
此時的路已經平了，是她自己穿越荊棘走過來的。而荊棘中的刺包括自己的母妃，他還好意思，或者說忍心去表白嗎？表白了，她能傻傻地再次踏入荊棘中嗎？
趙暢喃喃說道，“韓娘子是難找的好女子，兒子給予不了她幸福，不敢奢求。”
何淑妃不高興了，“你是王爺，她是棄婦，怎么成了你奢求她？是她高攀你。都說她聰慧，若真的聰慧就應該把兒子還給謝府，嫁給你。”
趙暢搖頭道，“她不需要高攀我。若她想嫁人，有更好的選擇。謝明承有兩個兒子牽絆著她，有親人對她的認可，還能給予她寬松的環境……我有什么？”
何淑妃怒其不爭地看了兒子一眼，氣道，“你有身份！謝明承再好，只身份一樣你就把他壓了下去。你是皇子，王爺，做好了還有希望成為……”儲君。
最后兩個字她沒有說出來，她相信兒子懂她的意思。
趙暢看看何淑妃，不想多解釋，解釋也解釋不通。他壓低聲音說道，“母妃，那件事我勸你絕了想法，我們斗不過他們。被那兩人盯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兒子還有事，改天再進宮陪母妃。”說完，起身快步離去。
看到兒子匆匆離開的背影，何淑妃氣得把幾上的茶碗掃落在地上。她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么就不跟自己一條心。自己讓他往東，他偏要往西。自己讓他謀劃那個位置，他偏不謀劃。自己不讓他惦記那個棄婦，他偏要惦記。如今自己同意了，他又不愿意了……
馬車上，趙佳兒不解地問，“父王，怎么不在宮里用晚膳呢？”
父王說過要陪祖母用晚膳，她不知道為何又不陪了。不過，她很是高興呢。
趙好兒笑道，“那才好呢，我不喜歡在宮里用膳，父王也不喜歡。父王，對不？”
小姑娘見父王閉著眼睛，神情疲憊，似睡著了一般。她們都把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爹爹一定是公務太忙累著了。
爹爹沒有娘親心疼，好像皇祖父和祖母也不心疼爹爹。能心疼爹爹的，就只有她們了。
趙暢的眼睛隙了一條縫，透過水霧看到兩個閨女老老實實坐在那里，不敢弄出一點動靜……還好自己有兩件貼心小棉襖。
閨女是貼心小棉襖的話是她說的，說的真對……
六月十六午時初，離開雙宜山莊近兩個月的小姐妹又回來了。
看到這片熟悉的土地，雖然日頭依然白花花的烤人，但吹著略帶涼意的山風，比京城里好多了，厭厭的趙佳兒和趙好兒一下有了精神。她們顧不得回自家的莊子，齊齊向星月山莊的后門跑去。
她們都跑進后門了，才想起爹爹也來了。又回過頭說道，“我們跟姨姨說，請爹爹去吃晌飯。”
趙暢苦笑著搖搖頭，又想起他一個人在小院里吃燒烤吃冷面的情景。那種好事，一去不復返了。
他還是想見一見韓莞。經歷了兩次災難，好些人家都已物是人非，不知她變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