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無活的久,見的多,一下子笑出了聲,伸出手,便解下了披風披在了她的肩上,把嬌嬌帶出了水池之后,才道:“行啊,我倒對此人略有耳聞。”
嬌嬌一下沒反應過來,衡無看她一臉懵懂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伸手彈了彈嬌嬌的額頭說:“去歲,有一個仙人歷劫,便是死在他手里,你不記得了?”
嬌嬌聽衡無這么一說,又覺得好像是是有些熟悉,在腦海里反反復復地搜索這個名字,終于恍然大悟道:“啊!就是去歲,我閉關的時候,聽花君子曾說過有個囂張跋扈的凡人,打亂了竹君子的命格,竹君子被那人連殺了七次,故而渡劫失敗了。”至于秋清硯何故殺人,竹君子諱莫如深。
相徽真人也有些印象,卻一時想不起是誰,便硬是要瞧瞧這人。
幸的衡無留存有竹君子給的秋清硯的留影,一時之間,眾人屏住了呼吸,盯著那一面鏡子,須臾的功夫,留影鏡上一瞬間顯露出一個人。
一個人影立在陰冷的小屋前,肩上披著純黑的長袍,長袍上刻滿了復雜的艷麗的,靡靡的花紋,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一雙蒼白的沒有任何血氣的枯手,有一下沒一下到摸著懷中炸毛的綠眼的黑貓。
怎么看,怎么邪氣。
仗著隔了一面鏡子的距離,嬌嬌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眼前這個人,看著鏡面一傳,便投影到了秋清硯的臉上,此時,秋清硯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若是單看面容的話,倒是帶著幾分溫和清潤……不過,一點兒跟竹君子說的囂張跋扈掛不上鉤。
明明是隔了一面鏡子,在嬌嬌看過來的時候,那人卻像是也感受到了她的視線,鏡中人散漫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嬌嬌打了一個冷戰,別過了眼,回過神來的時候,正想看得更加仔細一點,冷不丁的這個留影就熄滅了。
不怪嬌嬌認不出來,嬌嬌第一眼看見了那個鏡中陰郁的少年,他將自己裹得一身黑,舉手投足都帶著撲面而來的陰暗的氣息,可人間的秋清硯雖然帶著幾分陰冷的氣息,可是那種沉郁的氣息被沖淡了許多,反而顯現出一種陰柔詭麗的美。前者是高不可攀,后者是近在咫尺。兩種不同的氣質,雖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很難讓人將兩者聯系起來。
說來不信,這短短的留影,是竹君子彌留之際所留。
竹君子留完影之后回到逢君臺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若有來世,一定要將此人認出來,然后挫骨揚灰。
話雖是如此,然則竹君子說這話時已不再歷劫。
不過令人唏噓的是,上一世的秋清硯下場也并不好。
許是世所不容,算起來,上一世秋清硯死時才十**歲。
觀一場留影后,旁觀人相徽真人便哼了一聲,看著衡無,語氣不怎么好地說:“這回你可信了吧?若是阿澤情劫對象是他,那可不就是兇多吉少。”
“沒辦法,這既是命中注定的孽緣,自有他的道理。”衡無幫嬌嬌收拾好一身的行頭,轉過頭來看相徽真人的時候,便直接無視了相徽真人。
衡無摸摸嬌嬌的頭說,“秋清硯命里帶著煞,他的命格我無法預測,幽都路遙,卻也不是沒有辦法。”
嬌嬌還沒說話,相徽真人就輕佻地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喲,這君子。您當真演上癮了。”
幽都何止路遙。
隨后,衡無恬不知恥地問嬌嬌:“你說,回頭再看,是不是我待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