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硯偏過頭道,瞇起眼睛,笑了一下。
在生門關閉之前,秋清硯提起了已死的秋婉的頭顱,一時間鮮血噴涌,濺了秋清硯一臉。
一門之隔,秋清硯冷靜的看著去而復返的白軫。
白軫手里的佛塵光芒大盛繼而黯淡,白軫的眼中一片猩紅,盯著秋清硯的時候,仿佛流出了血淚,聲音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不該動她。”
秋清硯:“我說過,你讓我吃了你的生魂,我就會放過你的心上人。”
秋清硯直接吃了那白軫也無力反抗,他之所以一直等到陣法開啟,除了讓那些被困住的靈力回歸本體,這其中還有秋清硯食魂的規矩。他對于自己的食物十分挑剔,他向來只食惡魂。
惡魂難尋,更難得的是,食物還主動地撞上來了。
秋清硯瞇著眼看白軫,看著白軫已然黑透的魂魄,表示十分滿意。
白軫擅長布陣,機關算盡,本身武力值卻不高,秋清硯干脆利落地拽起白軫的佛塵,將他帶離生門,秋清硯手中的玉如意光芒大盛,白軫沒有來得及反抗,秋清硯動作粗暴地掀開了白軫的頭蓋骨,一下子將白軫的整個魂魄給裝了進去。
白軫手垂落的時候,瞪大的眼睛看著遠方。字得不成句的說:“婉,婉,婉婉。”
很輕的一句話,仿佛是刻在骨子里頭的執念。
秋清硯收回了自己的玉如意,別在了腰間,看著被清理凈的驅體,秋清硯隨手的將白軫的尸體填在了祭壇上。
良久,秋清硯慢慢的回頭,看著那一簇一簇熄滅的蓮花火焰,白軫的死魂一點一點的支離破碎,秋清硯有些憐憫地笑道:“難為我在府中待了如此之久,你竟不知,我是為了你而留下來啊。”
另一頭,
嬌嬌皺著眉,正打算救人,提起了那一只手掛在自己腳上的那一只手的主人,嬌嬌卻沒有想到提起來的時候,頭顱的主人竟然與身體分成了兩半。
嬌嬌直覺不好,抬頭看去的時候,萬物泯滅,一切就如同剛踏進這里頭的樣子,一切靜悄悄的。
而那些被陣法選中去的死者的靈魂便已經飄到了陣法死門里頭,再也看不著了。
嬌嬌找不到秋清硯,不由自主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與頭顱主人那驚恐死狀大眼對視著。
嬌嬌小聲的說,“不是我不救你,而是被困在這里的你們這里的人都死了,只是有靈力的時候,你們自己感覺不到而已。”
聚靈陣上的燈火滅了,那些鬼魂飄蕩在上空,最終像是一個靜止的畫面一般的凝固住,慢慢的變化成了灰末。
嬌嬌看著自己手中那一個死相極其凄慘的骷髏頭,看著他慢慢的化成了一堆土一般的東西,嬌嬌復雜的嘆息了一聲。
嬌嬌學了幾百年的戰法,這聚靈陣,她并不是第一次見,但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這其中,毫無作用。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有腳步聲臨近,嬌嬌默默的看著由遠至近的身影,掀起眼皮子看秋清硯,嬌嬌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他,“你解決了?”
秋清硯身上的鬼氣又盛了許多,他略作沉思,“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送他去輪回之路吧。”
嬌嬌有些狐疑的看著秋清硯突如其來的好心,忽然發聲問道。
“你當初送我進小木屋里去勸秋婉從死的時候,其實就只是為了將那一片留影鏡送給秋婉,是嗎?”
秋清硯便笑意淺淺的看向嬌嬌,轉描淡寫的揭穿了嬌嬌。“嗯,你不也不是故意的沒把腳下鏡子給拿回來嗎。”
沒有了陣法的阻隔,那一場清凌凌的雨終于下到了頭上,伴隨著第一滴雨的涼意,嬌嬌覺得自己亦是渾身冰涼一片。
秋清硯平靜的將手給嬌嬌。
嬌嬌目光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上面似乎還縈繞著一團未曾泯滅的火光。
嬌嬌再眨眨眼,仿佛一切只是幻覺。
剛剛死里逃生的白落便帶著王府無辜的眾人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