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輾轉反側的夜,小師妹沒來,大師兄屋內熏著安神香靜靜的燒著,半晌卻是睡不著,起來打坐,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昏昏欲睡間,大師兄終于聽到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自外頭傳來,有人撩開半面紗簾,露出一角。
大師兄目光落在了那一個先一步被人攥住的簾子里,目光十分的復雜,小師妹得寸進尺,從窗外,到門口,現在已經開始堂登堂入室了。如果不是知道小師妹一心的煉劍,他還以為小師妹對自己有看法。
收回的目光,大師兄低聲問道,“你不是符修嗎嗎?你為什么想要學劍?”溪華慌忙一瞥,卻眼睫兒一顫。
大師兄攏著銀白狐裘、內著一襲西山宗傳統的道服,生著張人畜無害的臉,夜月中看著卻更加明艷——
溪華才恍然知道,大師兄是西山宗最炙手可熱的人,出色的不僅是他的才華,更是他的面容。于是溪華退后了一步,撇了嘴角說道。
“我從前一直以為當個符修只需要畫符就可以了。”
“自從我當了師傅的徒弟之后,我知道我那些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大師兄輕笑,“如何說?”
“符修是世間體格最差的修士,凡人有的毛病他都有,所以符修總要學一些別的旁門左道來保命,我師傅他就很不一般,他還是一個煉丹天才,可憐的我沒有一丁點練丹天賦,學了三四個月,學無所成,屋子里頭常年的烏煙瘴氣,這也就罷了,最主要的是師父還同我講,咱們符修還必須得練個十個百年才成氣候。”
大師兄聞聲一愣,看著溪華悲催的小臉,卻是想笑。
溪華她緊了緊肩上小褂,又憤恨的說道,“我自來到西山宗,從早上畫著符,畫到滿房間都是,但沒有一點靈氣。畫的都是一些廢紙。”
溪華緩緩地感慨道,“我總算明白了,道路千萬條,符修最難修。”
大師兄不由得出聲,“練劍也很苦。”
溪華卻不以為意的回道,“我知曉了。”
大師兄“如果你真的想學,不如拜見掌門的門下。”
溪華聽著他改了口,聞聲伸手,將指尖攥在掌心,一笑間,頰邊梨渦深深。
隨即,溪華那笑容又落了下去,“可師傅說我劍心,不能學劍。”
大師兄思忖片刻,“不礙事。”
第二日,溪華便尋得合適的時機來找掌門。
西山宗的掌門,長了一副非常慈善的面容,聽著溪華道來道明道明來意,掌門也是笑瞇瞇的樣子,確實看起來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掌門笑著開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要過心魔劫。”
大師兄眼皮跳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最終看了興致很高的小師妹一眼,卻是抱著劍,紋思不動的站著。
掌門盯著溪華的神格,笑得高深莫測。
大師兄送溪華去過度心魔劫。
溪華那一個不靠譜的符修的師傅,聽說溪華要度心魔劫,那一副丹藥也不練了,忙著上上山來瞧瞧徒弟。
大師兄送溪華入陣,卻在陣門口站著不動。
溪華轉過頭來看看,發現白日里頭看大師兄生得也真好看,眉如遠山平緩,像被平了棱角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