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有鎖,甚至都沒有敷衍的虛掩著。高源的手指剛觸碰到門板,那酸澀的軸承就發出了刺耳的“啼叫”。
“——吱——”
“該上潤滑油了。”
下意識的評價了一句,高源看了看漆黑的房間,高聲喊到,
“有人沒?!”
沒人回答。
這就怪了,爛尾巷的人趕不鎖門就離開自己的店?
高源皺了皺眉頭,屋內的光線很暗,四周沒有安裝哪怕一扇窗戶。但只憑借著門口照射進來的微光他也能夠分辨出不少擺在柜臺里的好東西。
“燧發槍...這種打鉛彈的老古董居然還有的賣。還有匕首...弩箭...這是卷尾花?”
剛要拿起來看一看,一個骨瘦如柴的成年人就拎著一個比他更瘦弱的小孩兒推開門,從后廳走了進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亂動。為了對付那些喜歡偷拿東西的爛人,這屋子里面每一樣看上去之前的東西都涂了毒。”
高源的手觸電般的縮了回去,探頭看了看那個說話的男人。
亞麻色頭發,有點禿頂。顴骨凸出,膚色卻偏蠟黃。最容易讓人記住的是他的眼睛,深棕色的眸子渾濁,布滿血絲,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
而他手里拎著的孩子看上去不過六七歲,滿身全是淤青和血痕,顯然是剛被打過。
“鬣狗?”
高源不確定的問。
那個男人先松開了拎著的孩子,隨手又捆了他一巴掌,
“小崽子,下次在街上趟活的時候眼睛放亮點,再偷到爺頭上,扒了你的皮!”
小孩的兩只手還在打著哆嗦,兩腳一著地,滿眼慌亂的朝著門口跑去,一下子撞到了高源的身上。
瞥見高源手里拿著的槍,兩腿更是抖的和篩子一樣,掉頭幾個踉蹌沖出了門去。
到這時候,這男人才拿舌頭舔了舔自己的黃牙,往椅子上一坐,
“我就是鬣狗...你哪位?”
“灰熊街,黑貓。”
“喲,還有個諢號。”
鬣狗笑了一下,挑著眼皮上下把高源看了個遍,
“卡特夫Ⅱ型轉輪槍,好東西。這種水平的貨可不好找門路...買子彈?”
自認為猜對了對方的目的,鬣狗伸出小指挑了挑牙縫,隨手往地下一彈,
“9毫子彈,50一發,六顆起賣——咱做的是小買賣,整個爛尾巷你都找不出比我賣的更便宜的了!”
“這年頭光有槍有子彈可不夠,我想要點別的。”
高源拍了拍阿十,讓他到周圍遛一遛,看看周圍有沒有什么危險,
“昨天在商業街,我看到了一個拿著把格羅特的兄弟準備搶劫角龍餐廳...他那似乎有你這搞的合法的持槍證明?”
聽到前半句鬣狗還沒啥反應,但聽完后半句他的臉瞬間綠了一截,
“媽的那個蠢貨,我就知道不能把東西賣給窮鬼!”
鬣狗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狠瞪了一眼高源,
“那人呢?”
“當然是死了,全武器使用資格證被角龍的保安搜了出來。”
聽完這話,鬣狗原本蠟黃泛綠的臉更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