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目,銀票,名單當日就被送到了弘治皇帝的御案上,廠衛還很貼心的把那些商賈背后的官員一一做了標注說明。
“連李公都投了?”弘治皇帝不可置信的開口,一份名單,從內閣到各衙門,幾乎全都包涵在內。
當看到壽寧侯,建昌伯共投了一萬兩銀子時,弘治皇帝啞然失笑,自己這兩個國舅摳門小氣在京師中可是出了名啊,是不是來宮里打打秋風,說是家中已經揭不開鍋了,求些賞賜,令人哭笑不得。
萬萬沒有想到,平日里這般小氣的人,這次竟也是如此大手筆啊。
五十萬余兩銀票擺在面前,弘治皇帝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太子,這些都要用掉?”
朱厚照知道弘治皇帝舍不得,搖搖頭:“不必父皇,只需五萬兩,在北通州,南通州,南京府,蘇州府四地先開上幾家分店,接下來往江南各地或是其余各省,完全可以一邊掙錢,一邊開設,兩不耽誤。
至于這余下的五十萬兩,兒臣看了這些年天災不斷,想來國庫不支,遲早要從內帑用銀子,這錢在父皇手里遠遠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弘治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南北通州乃是南北交通要衢,商賈之眾,多如螻蟻,南京又是陪都,蘇州也是膏腴之地,看來太子選址上用心。
除了這些,最讓自己欣慰的啊,就是太子也知道心系百姓了啊。
蕭敬適時在一邊開腔:“殿下心系蒼生,是陛下之福,天下人的福氣啊。”
弘治皇帝點點頭,卻又想到了什么,“太子,朕問你,你說的這個什么技術,真的值這么多銀子嗎?”
一個蛋糕的方子,從一開始掙得幾千銀子,再到上萬,現如今又是變戲法的到了五十萬之巨額,這才幾天啊。
朱厚照搖搖頭,神神秘秘的笑了:“父皇,兒臣實話實說,要沒有今日,這方子過不了幾日就是一文不值。”
弘治皇帝和蕭敬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父皇,這蛋糕雖是個稀罕玩意,實際上也花費不了什么心思,兒臣也只是偶然得來,想來要是仔細琢磨琢磨,肯花些錢財,方子遲早會露出去。”
弘治皇帝一想,還真是這么個理,這世上比太子聰明的人多了去了,他們能想不出來?再說日后全面鋪開,總不能做好了運到南邊吧。
這方子遲早是要交到南邊鋪子手上的,這里面可是有太多可以上下其手的機會了。
弘治皇帝有些著急:“依太子所說,不是遲早有人會仿制不成?”
“對,”朱厚照可以肯定,未來預期以內市面上絕對會有新的廠商生產,“可父皇想一想,若是有人做,會是誰做?
兒臣以為不過是一般商販或是巨商,一般商販不過是為了生計奔波,所賺不過幾兩碎銀,父皇天恩浩蕩,仁厚寬和,定然不忍心與民爭利。
那接下來就只有巨商了。
巨商就和現在的買賣差不多了,他們也可以精益求精,比咱們做的更好,可以在更加繁華的地面上買更大的鋪子,兒臣可以保證,只要一開,這方子第二日就到他們手里,就是宮里的名號也壓不住他們。
這日后最大的阻礙,兒臣以為就是他們。”
此話一出,弘治皇帝眼神也有了些寒意,擋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就是再好脾氣的弘治皇帝也忍不了。
蕭敬更是恨不得要剁了這幫子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