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家的家主也都來了謝家,一些實力弱的,膽子小的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謝老爺子心一狠,力排眾議:“你等以為我等還有退路?再過二十來天,朝廷的漕糧一到,我等手上的糧食還值幾個錢?
我們難熬,朝廷更著急,朝廷已經沒了糧食,想要一本萬利,就得先放放血。
若是真的讓張鶴齡獻糧給朝廷,怕是我等心血功虧一盡,之前所做的,不都付之東流。
諸位若是又怕的,老夫不攔著,但我謝家絕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時機。
若是成了,十倍百倍的收益,何樂如不為?老夫就不信,誰還有這么多的糧食,只要咱們有糧食,咱們,就是爺。
銀子不夠,我謝家還有良田鋪面,古玩寶鈔,這五萬石,是一定要吃下的。”
眾人都是驚駭,連身家都押進去了,謝家這是已經開始不惜一切代價了。
好半天,糾結的眾人在巨大利益和風險面前,紛紛都是咬著牙,選擇了再搏一次。
各家回去以后,紛紛開始親點庫銀,家業。
第二天,謝步東請來張鶴齡,表明這批糧食量太大了,光是謝家根本就是望洋興嘆,所以聯合了其他的四家糧行共同吃進。
但即便如此,二百五十萬兩的銀子實在是一時間難以湊出,看看國舅爺能不能允許拿田地,鋪面等值錢的東西來抵押。
張鶴齡聽得心花怒放,值錢就行,無論什么都行,只不過張鶴齡也留了心眼,說是這抵押的人選得他來找,就找聚寶軒的宋金寶,這人他熟,能放心。
謝步東也聽說過這人,只是打的交道不多,名氣倒是聽說不錯,倒也沒有意見。
謝步東請了其余四家,一行人起身動了聚寶軒,宋金寶見是來了大生意,高興的嘴都合不攏。
五家拿出的銀票也不過八十萬兩,剩下的,全靠估價的東西來抵押。
宋金寶足足忙了一個下午,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寶鈔十之兌一,金銀珠寶,水田旱田,上田下田,都要一一估計。
不得不說,宋金寶這業務能力還真的沒話說,別看這東西繁雜,倒也是有條不紊,給的價格,倒是雙方都能接受的。
終于,剩下的一百七十萬兩總算是湊了出來。
大大小小的田契鋪面,銀票細軟,足足裝了七八口大箱子。
謝步東等人心里幾乎是滴著血,這么多年的積累,眨眼間就要交付他人啊。
張鶴齡倒是樂瘋了,一向小氣的他少有的要請在座的吃飯,可謝家他們那還有心思吃飯,只想著連夜把糧食運走,一一婉拒。
等一行人走遠不久,張鶴齡,宋金寶面色凝重,一人從后面走進,劉瑾在后面亦步亦趨。
看著七八口滿載金銀的箱子,朱厚照感嘆了一句:“咱們大明,還真是不缺錢啊,藏富于民,藏富于民啊………”
明明是夸耀,聽得宋金寶汗流浹背。
朱厚照指了指箱子,“劉瑾,讓人把箱子拿上,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