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何鼎,朕看他上書說遼東的大大小小的官員人人分食二果,此等良種,曾可如此暴遣天物,以滿足口腹之欲,不可,不可。”
弘治皇帝已是有些興奮到手足無措了,轉眼間又開始埋怨起來了。
蕭敬趕到坤寧宮時,朱厚照正在和張皇后說話。
“母后,這些日子身子覺得如何了?汪大夫的藥可是用了?有沒有哪里不適啊?”
很顯然,無論是張皇后,還是朱秀榮,都一時間無法接受如此婆婆媽媽的朱厚照。
不過想在自己兒子也是一片關心,張皇后的心里也暖了不少,握著朱厚照的手,“沒事,母后不是說了嗎,這些日子母后用藥,身子沒什么不適的啊,汪大夫的醫術平日里你不是最為推崇,怎么這些日子反復問著。”
朱厚照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只是說關心則亂,用藥嘛,因人而異,因人而異。
“母后看你這些日子神色不太好,可是你父皇又責罵你了?”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朱厚照這些日子一直有些郁郁寡歡,雖是掩飾的極好,可當年的,一眼就看了出來。
朱厚照搖搖頭,“沒有,這些日子父皇沒有責罵兒臣,對兒臣可好了。”
“照兒,你和你妹子不一樣,秀榮是公主,你父皇就這么一個女兒,可不得好好寵著。
可你不一樣啊,你是太子,你父皇就你一個兒子,這日后,要把江山交在你手上的。
這份擔子,可不輕啊。
你父皇不止一次說,日后他要是不在了,這家里的里里外外,還有整個天下,都得讓你一肩來挑。
這天下,你父皇治理的尚且如此辛苦,十年如一日,一絲一毫不敢懈怠,怕的就是日后留給你時,讓你苦啊。
所以啊,你得理解你父皇的苦心,可不能由著你性子來,你父皇說你哪都好,就是有的時候,長不大,和個孩子一樣。”
朱厚照聽得心里萬般滋味,眼前的人,是他的母親,前半生幸福美滿,后半生卻是孤苦無依。
后半生,先是喪夫,然后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武宗死后,繼位的嘉靖帝亦尊其生母蔣氏為太后,兩宮并立,自是不和,自己那個便宜堂弟自是向著親生母親,對這位有恩自己,助自己登位的恩人極為不禮遇。
如有臣子上奏還降罪,之后又將張太后的稱呼由圣母改為伯母。
甚至自己那兩個便宜舅舅犯下大罪,自己的母后苦跪求情不果,一病不起。
晚景凄涼的母后于嘉靖二十年八月崩,而母后剛剛逝世,該死的朱厚熜就把自己兩個舅舅給處死了。
朱厚照很是享受這種絮絮叨叨,乖巧的點點頭。
倒是朱秀榮,總覺得自己的皇兄,這幾日有些,過分的乖巧了。
“母后放心,父皇的苦心兒臣都懂,兒臣以后一定會做個好太子,好皇帝的。
對了母后,兒臣看,兩個舅舅罰也罰了,兒臣過些日子,尋個機會,讓他們辦一件差事,辦的好了,兒臣就上奏給父皇,恢復二人的爵位。”
“真的?”張皇后喜出望外,“要是那樣,再好不過了。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母親入宮時還哭訴,說是沒了爵位,張家可如何過的下去啊,唉,母后也知道你這兩個舅舅不懂事,可母后,就這么兩個弟弟了。
你外大父在的時候,母后答應他了,要好好招呼你那兩個舅舅。”
朱厚照點點頭,不做聲,想著自己那個便宜姥姥是不是也是個沒長腦子的蠢貨,嘴上沒個把門。
要是一個德行,他也不介意在當個惡人,讓她懂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