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坐在龍椅上,灌了口涼茶,壓壓怒火。
“牟斌,即刻起回去,錦衣衛上上下下,都要好好整頓,五品以上的,罰俸半年,你牟斌,一年,要以此為鑒,知道了嗎?
朕不希望,再有下次,明白了嗎?”
弘治皇帝終究還是念了牟斌這么些年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是,是,陛下天恩浩蕩,臣回去以后,立刻著手整頓,絕不負陛下天恩。”
牟斌磕頭如搗蒜,心里卻是松了一大口氣,這關,總算是過了這關了。
等牟斌走后,蕭敬這才如同活了過來,“陛下息怒,切莫生氣,切莫生氣,牟指揮此次只是疏忽了,肯定不會再有下次了。
牟指揮勞苦功高,對陛下忠心耿耿,上一次殿下去南京,牟指揮可是親自帶著錦衣衛的人馬去把殿下給迎回來的。”
朱厚照一聽,臥槽,蕭敬這個陰陽人的東西,這是在火上澆油啊。
這明著看,蕭敬這是在給牟斌說好話,可這實際上,不就是說牟斌這廝就是個廢物,除了忠心了點外,其余的,啥事都干不成呢。
什么親自去南京接自己,這不就是提醒父皇,你看看陛下,上一次,整個東宮的錦衣衛都看不住太子,硬是讓太子跑了,一路跑到南京,你說說,這有個啥的能力。
果然,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弘治皇帝就更是生氣了。
“好了,朕知道,蕭敬你這是好心為牟斌說話,只是此事,實在是令朕不滿,錦衣衛,也的確好好要整頓整頓。
對了,你的東廠,要引以為戒,不可如錦衣衛那般。”
“是,陛下。”
朱厚照傻了,不是,爹,你從哪看見,蕭敬這是在給牟斌說好話啊。
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氣,他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了幾許痛苦之色,口里則道:“下旨,至錦衣衛,命詔獄立即放人,禮部右侍郎程敏政,罷官還家。
貢生徐經,削除仕籍,發充縣衙小吏使用,終身不得科舉。”
“是”。
弘治皇帝雖是不忍,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朝廷沒有錯,可若真的將錯怪在了程敏政,徐經身上,弘治皇帝卻又是于心不忍。
若是換作太祖太宗那樣的,只是兩顆人頭而已,比起朝廷的臉面來說,恐怕連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
可寬宥的弘治皇帝,自是做不出來這等的事的。
既然這樣,那就折中,從輕發落。
二人雖是有些委屈,但案子,是萬萬不能翻的。
命,還是可以留下的。
再說了,這樣的處罰,也不輕了,足以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了。
蕭敬正要下去,朱厚照卻是突然開口:“且慢。”
弘治皇帝有些不滿的看著朱厚照,“怎么,徐經的命已經保住了,你還想做什么?”
朱厚照開口說到:“兒臣還有幾句話想要告訴父皇。
父皇的做法,對徐經,程敏政來說,的確是天恩浩蕩了。
兒臣覺得,對徐經來說,斷了他的科舉之路,是不是,有些過于苛刻了。
就算今日的不是徐經,換作任何一人,都是要到昭獄里走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