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身子瑟縮一下。
“對了,還有徐經,本宮會讓父皇把徐經放在北直隸科考,北直隸嘛,壓力肯定要比南直隸要小的,這樣的福利,當然要爭取了,多分保險嘛。
若是楊夫人覺得兩地分居,在或者老夫人想念徐經了,徐經可以隨時回去,或者夫人可以帶著老夫人來京師看望啊。
到時候,本宮一定親自好好招待。”
朱厚照說的倒是情真意切,一副掏心掏肺為徐經好的樣子,可在楊氏耳朵里,不亞于驚天之雷。
人質,這個念頭一下子蹦在楊氏的腦海里。
恐怕徐家要是敢有什么一丁點不該有的念想,在北直隸的徐經,定是………
短短時間之內,楊氏對朱厚照所有的印象全都被打碎重組了。
看起來溫和的太子,如同一只吐著信子的毒舌。
“是,有勞殿下費心了,婆婆想來定是高興不及。”
不知不覺間,楊氏愈發恭敬膽寒。
“好了,好好干,徐夫人啊,你干好了,本宮也好過啊,父皇那,本宮才能交差啊。
要不然,本宮好不容易幫著徐經減輕了罪,別到最后………”
楊氏不知道為什么連陛下都知道這件事,甚至陛下會做出一些巨大的讓步。
甚至,徐經的前程也在此上。
楊氏知道,自己在很大的一盤棋里,這盤棋,自己是一顆棋子,而在下這盤棋的,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一對父子。
門外傳來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凝重,“殿下,飯菜好了,是不是現在………”
“好了?”朱厚照打開門,“正好正好,本宮餓了,干飯,干飯。”
一副吃貨的表情,讓楊氏覺得,太子如同有著兩張面孔,不知道那一張才是真正的太子。
一頓飯,楊氏食不知味,經過剛剛那陣仗,楊氏怎么又怎么可能又有胃口。
至于徐家,看著自己夫人這般,也是擔心萬分。
不知道太子究竟說了什么,會如此……
整頓飯,吃的最開心的,就是朱厚照。
等徐經夫婦二人離開,朱厚照目送二人離去方向,在身后顧如薇也是靜靜站著,也不言語。
“看來楊氏嚇壞了,本宮在想,她肯定在想,本宮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是沒心沒肺的混蛋?還是心狠手辣的主啊。”
朱厚照沒有頭的幾句話,不知道是在和顧如薇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那殿下自己覺得呢?”
顧如薇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朱厚照回過頭,看的顧如薇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都是我,再好的人,在皇帝的位子上,也不見得是一個好人。
太子也是,在其位上,謀求不同。”
朱厚照破天荒的回了話,然后轉身進了屋。
果然,回到客棧的楊氏只是告訴徐經,接下來太子讓他在京師備考一事,至于其余的,守口如瓶。
然后,便是在徐經不解的目光下,收拾了行裝,就要趕回江陰老家。
夕陽西下,眼看著就要關了城門,守門的軍士只見得遠處遠遠趕來兩騎。
其中一人的行裝人的,那是出京傳旨的人才有的裝扮。
等馬剛剛停下,一人從上面翻身下來,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在眾人詫異不解的目光中,跪倒在城墻前,把頭死死埋住,嗚咽不止。
他汪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