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是做的。
太子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希望他更好。
他深知自己做了錯的事,或許可以人不知鬼不覺,又或者即便有什么疏忽,也不會受人責怪。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的嗎?臉面固然重要,可太子,畢竟代表著的是未來啊。
今日這也是再給朱厚照上上一課啊。
倘若今日朕沒有認錯,那么……他日,自己在管教他是,又怎么有資格去讓他的兒子改正自己的錯誤呢?
奉天殿里依舊安靜得可怕。
所有人心里其實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只見弘治皇帝背著手,閉著眼睛,眉頭深深的擰著,似乎陷入了思索,天人交戰。
只見弘治皇帝突的張眸,隨即道:“朕以涼德,纘承大統。意與天下更新,天下海晏河清。
殊不知,朕坐居宮中,不能明察秋毫,朕責無旁貸,理應下詔罪己以免重蹈覆轍。
依朕痛心疾首,人冤不能理,吏黠不能禁,此皆朕之過也。
即令英國公,代朕請罪于太廟,向列祖列宗陳告朕的疏失,以為懲戒,也望朕能永覽前戒,悚然兢懼!”
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百官悚然。
皇帝下詔罪己,告訴天下人,是他這個天子有錯,甚至讓英國公前往太廟祭祀陳述這件事,作為一個帝皇,這實屬不易啊。
退朝以后,弘治皇帝對著蕭敬感嘆一句:“朕的的名聲,怕是從此以后,要大打折扣了。”
蕭敬不敢作答。
朱厚照回到東宮的第一時間,派人去請程敏政,讓他即刻來東宮見他。
小宦官見朱厚照面色不好,一路緊趕慢趕的來到程府,稟告了太子所說的話。
程敏政也是嚇了一跳,不知出了什么事兒,太子殿下居然如此急迫。
程敏政不敢耽誤,急匆匆地被跟著宦官來到了東宮。
到了東宮,剛剛行完禮,朱厚照便劈頭蓋臉說了起來今日朝會上事情。
華昶罪不容誅,下了昭獄?
程敏政一聽,只覺得是大仇得報,心里說不出的暢快。
可當陳敏正聽到陛下下了罪己詔,自己不由得也是嚇了一大跳。
罪己詔,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尤其是還派英國去太廟告祭祖宗,這不就相當于告訴祖宗,自己這個兒孫當皇帝當的不怎么好。有些天怒人怨了。
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來說,都是報喜不報的啊。
更何況陛下一向仁愛,怎么會………
朱厚照看著程敏政:“程師傅,機會來了?現在,就有個大好的機會放在程師傅面前,讓華昶身敗名裂。
程師傅,之前又答應過本宮做鎮國府的主編,想來程師傅才高八斗,寫上一篇錦繡文章不是什么難事。
廢話不多說,三日內,本宮要程師傅寫篇文章,鞭撻華昶罪大惡極,還要寫出我父皇知錯能改,承擔過錯,乃是明君,不知道程師傅能不能………”
程敏政略加思考,這個機會,他求之不得,“草民領命。”
“好,好,好,那就有勞程師傅了”,朱厚照笑著說到。
一連數日,禮部那兒,終于放出了文告,將于三天后放榜。
消息一出,滿京師都是翹首以盼。
不只是來考的讀書人,便是京中其他人等,也都對此期待無比。
這又將是場狂歡啊。
此次殿試,還有不少人下注,上至王候,下至販夫走卒,都免不得想要過過癮,抄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