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藩王心里直樂,說不準過兩天就回藩地去了。
可是沒過兩天,北邊傳來消息,說是什么牛痘可以防治天花。
本來以為是北邊的無稽之談,可到后來,邸報來了,這才證實,是太子發明了牛痘,遏制了天花。
北邊也開始有人員南來,帶來了更多的消息,此事,南邊才開始相信。
朱宸濠捏著手里的鎮國報,牙都快咬碎了。
“父王,接下來………”
朱建燧有些惶恐。
“能怎么辦?恐怕這幾日,皇帝對旨意就要到了,那個時候,誰不入京,誰就是找死?
這個太子,當真是個妖孽,就連天花都沒辦法對付他……”
朱宸濠眸子冷的要滴出水來。
“罷了,入京吧。”
不出朱宸濠所料,朝廷的旨意很快就到了:各藩接種牛痘,即刻啟程入京。
十來日的光景,藩王們絡繹到京,都已安排在這里住下。
各藩王之間,天南地北,雖說都是老朱家的人,可是卻都素未蒙面,封地天南海北,要是近支倒還好些,要是些遠支,只能是看著排行的字來判斷,說到底,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誰也不認識。
藩王其實并不多,滿打滿算也不過六個而已,加上世子什么的,也才十來人。
可是這排場可不能小,那是臉面啊。
帶來的仆役和隨扈卻是不少,這么一大幫子人,操著早就忘卻的鳳陽口音,說著陜西,江西話口音的官話,雞同鴨講,倒是嘰嘰喳喳有趣的很。
入京的時候,打前的幾個仆役,再后頭就是幾個隨扈,而此刻,兩個蟒袍之人肩并肩的踱步出來。
年長的那個,戴著王冠,身披四爪蟒袍,看起來心思低沉,有些眼神陰鷙。
跟隨在這年長之人身后的,則是一個蟒袍的青年,眉宇之間隱含著幾分銳氣,那一雙眸子頗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王爺,世子,慢點,”前頭的奴仆諂笑著提醒。
不過這二人卻并不理會。
寧藩,也是百年大藩啊。
朱宸濠看了看京城,有些感嘆“多少年了,本王才又來這京師。
待會看到皇城以后,你就知道,咱們的王府比起皇城,簡直就是一推破爛。”
朱建燧點點頭,低聲道:“咱們寧王一系吃了多少虧?最后居然是燕王一脈撿到了天大的便宜啊。
到現在,咱們的祖宗還被天下人笑話是小丑………”
朱宸濠用手遙指著遠處紫禁城輪廓,嘆了口氣,道:“當年一敗,到現在,一去就是七十年啊。
七十年,他們住在皇城里,手掌天下,翻云覆雨,九五至尊,再看看你我,歷代先王,就在南昌一地……”
朱建燧被父王大逆不道的話嚇了一跳,連忙道:“父王慎言,小心隔墻有耳。”
朱宸濠冷笑一聲,左右張望一眼,道:“這里都是心腹之人,好歹孤王也是親王,外人都被趕開,沒什么不敢說的。
父王就是要告訴你,這是他們欠咱們寧藩的,今日仔細看看,他燕王可以靖難,又朝一日,咱們,也能奪了他的大位。”
說到這,朱宸濠眼里滿是貪婪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