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的話別人聽不明白,可劉健他們卻是聽明白了。
皇家血脈,這話的背后,隱隱有什么深意似的。
這不就是說,你皇上流著的血和我的一樣,大家流著同樣的血,哪里有什么君臣之別?
“放屁,真龍天子,正統苗裔,豈能與你一個小小藩王一樣?
龍生九子,九子不同,寧王好大的膽,竟敢與父皇相提并論!”
突然其來的破口大罵,讓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敢在這種地方出言不遜的,想了想,除了太子,天下怕是別無二人。
弘治皇帝不動聲色的笑了,這個寧王,看似精明,包藏禍心,這老糊涂還以為朕聽不出,拿捏著朕就算聽出來了也不會計較,實在可笑。只是在這一笑的功夫,朱佑樘便顯得輕松起是,朕不計較,朕的兒子和你計較。
正好,太子這一鬧,也好顯示朕的寬厚。
弘治皇帝隨即道:“太子不可無禮。
寧王說的不錯,今日大家齊聚一堂,可喜可賀,還不給寧王賠禮。”
朱厚照梗著脖子:“兒臣沒錯,按照寧王的說法,那豈不是說你一個藩王就能和天子并立?
兒臣要告訴他,父皇的兒子,就是兒臣,日后,是做皇帝的,要是兒臣有了弟弟,那也是親王。
而你寧王的嫡長子也只不過是個親王,其余的最多就是個郡王,這其中有天壤之別。
還望寧王好自為之,有些話,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怕是有不忍之禍。”
“夠了,太子,放肆了,若是傳了出去,說你苛責宗室,還不賠罪。”
弘治皇帝面上冷冷打斷,心里,卻是感嘆:不愧是朕的兒子啊,這話說的,朕看朱宸濠現在心里定是不痛快的極了。
剛剛融洽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詭異起來了。
朱宸濠臉色通紅,朱厚照這小畜牲的話他能不明白。
你,一個寧王,別說和我皇帝比了,就是和我這個太子比,你也配。
“不不不,陛下,是小王失言了,小王,多謝殿下提醒。”
說罷,朱宸濠拜下。
朱厚照看了眼朱建燧:“看什么看,你父王都跪下了,怎么滴,你這個世子眼里還有沒有你父王?還不快跪下。”
朱秀榮燧饒是心中恨死了朱厚照,也不得不乖乖跪下。
弘治皇帝心里簡直就要樂開花了,“寧王這是做什么,快快起來。
太子,還不快去攙起。”
朱厚照慢吞吞的,十來步的距離,中間停頓了好幾次。
“好了,不說這個了,諸藩王陸續到京的時候,朕就想宗室子弟們比一比才學,寧王正好上書,朕,就順水推舟了。
那就看看,太子和世子學問做的究竟如何。”
弘治皇帝直勾勾地看著朱宸濠,臉上浮出似有似無的微笑。
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如此,還不如先提出來,如此,才顯示出自己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