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藤沒有回頭,將微風拂亂的發鬢撩到耳后,語氣如平時清冷,卻又隱隱帶著一絲惆悵,“很久以前。”
“故地重游的感覺如何?”周寂知道司藤已經死去了八十多年,哪怕蒼城山因為人文古鎮的原因一直沒能飛速發展,但對比八十年前也應該有了很大的不同。
“沒有什么感覺,這里終究不屬于我。”司藤轉回頭,關上了車窗。
隨著窗縫越來越小,透進車廂的風也越來越大,一縷發絲被清風吹起,撩過周寂鼻尖,癢癢的,帶著些許草木的幽香。
這里終究不屬于我......
也不知是被這句話觸動,還是被司藤無意間的撩撥觸動,周寂心弦一顫,趕忙轉移話題道:“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去找一個人......他叫丘山。”司藤說出這個名字時,眼神毫無波動。
她可不像周寂這般性格擰巴;雖然除去死去的八十年,她的實際年齡只不過是二十七歲,但她獨立、冷靜,能夠正確的認識自己,看清他人,也可以正視過往,愛憎分明。
時隔八十三年了,司藤仍記得過去的種種,但不會拿這些來折磨自己。
抬眸看向車道前方保存依舊完好的古城城樓,司藤輕聲道:“就是這兒了。”
不需要講解也不用逛景點,就這么開著車就把錢掙了。
大家皆大歡喜。
周寂留下了導游的電話,陪司藤穿過倚著土丘而建的破舊城洞。
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老舊的路燈散發著土黃色的亮光,將兩人的影子在坡道上拉得長長的、斜斜的,抬眸看去,一塊串串香的燈牌半擋住巷口的木牌,紅紅綠綠的小閃燈下,“星云閣”三字映入眼簾。
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脆響在安靜的巷道中輕輕回蕩,周寂打量著四周,不一會兒已經來到了一處四四方方的庭院中。
庭院看起來不大,但院中地陷的深坑和坑里長出的青藤第一時間就吸引住了周寂的視線。
“你是丘山的徒弟嗎?”司藤則是把視線落在了滿臉疑惑的顏福瑞身上。
毫無真氣波動,體質宛如常人,是丘山并未傳他修行之法?還是資質駑鈍到連心法入門都無法做到?
這么多年了,懸門已經沒落到這般田地了嗎?
“您是哪位啊?”顏福瑞也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巷道里傳來的高跟鞋響聲,看清楚人的一剎那,顏福瑞有一種穿越的錯覺,眼前的女子一身姜黃色的植物刺繡絲絨旗袍,宛如從民國時期的畫里走出來一樣,讓人自慚形穢。
“下面那位也上來吧。”司藤有意在周寂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只是指尖輕輕一點,地洞下面就傳來驚恐和慌亂的尖叫聲。
只見地表的藤蔓如同活物般扭動起來,吊起一個年輕人的腿將其從地下扯出,懸掛在眾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