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一片紅磚果露的破舊小區,小女孩饒有興致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由于這里是電視臺給職工集資的房子,雖然看起來有些寒磣,但在寸土寸金的滬海,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族能買到最好的房子了。
“當當當當~這就是我們家啦~”
爬上三樓,鐘曉芹停在家門口有些炫耀掏出鑰匙,晃了晃。
這一路上小女孩也習慣鐘曉芹把她當成小孩兒哄了,只當是沒有聽見,雙手抱肩,看著鐘曉芹左扭右扭的在那兒搗鼓房門,結果搗鼓半天也沒能把門打開。
房門從里面打開,一個不修邊幅長著張‘老實人臉’的中年人出現在對面。
“我在魚室聽到動靜,就知道是你回來了。”陳嶼目光落在墻邊走出的西竹身上,頓時一愣,“怎么還帶了一個小姑娘回家?”
“她叫西竹,我剛見她一個人在路上好危險,所以就把她帶回來了。”
可能是怕嚇到小姑娘,鐘曉芹壓下心中的怒意,并沒有和陳嶼吵架,和往常一樣隨手放下挎包,將鞋子蹬掉,和西竹換好拖鞋,朝屋里走去。
陳嶼彎腰將鐘曉芹的鞋放上鞋架,然后又默默把她挎包掛好,這才走了進來,皺眉道:“那你也不應該隨隨便便把人小孩兒帶家里啊?”
“我不帶家里帶哪兒啊?總不能丟大街上吧!”鐘曉芹火氣噌~的就上來了。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遇到這事兒得先聯系她父母或者聯系警方,你這么貿貿然把她帶回來,興許她父母正在到處找她呢。”陳嶼有些無奈的看向鐘曉芹,作為資深媒體工作者,他也做過一些關于離家出走和青少年叛逆的節目報道,朝西竹盡可能的露出一個和善笑容,然后拉著鐘曉芹的胳膊往外面走。
鐘曉芹就算再怎么沒頭腦也知道不能在小孩子面前吵架,于是回頭笑道:“小西竹,你先坐會兒,小芹姐姐和你陳叔叔說兩句話就回來。”
姐姐...叔叔....
西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了眼不修邊幅的陳嶼和長相甜美稚嫩的鐘曉芹。
卻有幾分道理。
房門輕掩,即便兩人刻意的壓低了聲線,但西竹仍然可以聽到爭執的大致內容。
生活中的種種矛盾猶如一團火藥,碰到一點火星就有可能當場炸開。
西竹搖了搖頭,在屋里隨意的閑逛一圈,走到陽臺的時候,發現窗戶前面的桌子上,擺放著大大小小二三十個招財貓,指尖輕輕點了點招財貓揮動的手臂,西竹打了個哈欠,轉身朝門口走去。
“還有你這個門鎖,陳嶼!我都給你說了多少遍了,讓你找人給換了,你每次都當耳旁風,回頭就忘。”鐘曉芹怒氣沖沖的說道。“換個鎖有那么難嗎!”
“這鎖又沒壞,換什么呀?”陳嶼本意并不是要和鐘曉芹吵架,伸手做出開門的動作,解釋道,“開的時候需要點巧勁,你擰鑰匙的時候呀,得向上那么一提,就能開開了~~要不然我明天調整一下,實在不行我找個師傅幫忙重新裝一遍......”
停頓一下,陳嶼皺眉道:“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那個小姑娘,如果問不出父母和家里情況,還是得盡早聯系警方,通過警方聯系她的家人。”
鐘曉芹當即否定了陳嶼的做法,好像在她的潛意識里,十分抗拒讓警方知道西竹的存在。
陳嶼正想再勸,只見西竹踢趿著拖鞋走了過來,紅光乍現,陳嶼和鐘曉芹頓時愣在原地。眼中紅光隱去,在他們兩人的記憶里,都把西竹當成了對方的一個遠房親戚,晃過神來的時候,西竹正打著哈欠站在門口,一臉困意的朝鐘曉芹看去。
“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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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芳華街道。
這里也是一片老城區,不過房租可不便宜,周寂白天的時候就相中了其中一間帶著陽臺的一居室,房間寬敞,采光也不錯,由于附近沒什么高層建筑,一張躺椅放在外面,蟲鳴陣陣,享受陽光。
九千塊的房租對于周寂來說也只是多賣幾斤金塊的毛毛雨,將白天飛去皖省辦理的臨時身份證明遞給房東,然后將一沓鼓鼓的信封放在桌上。
“五個月的房租還有押金,一共十萬塊。”
房東阿姨眼前一亮,頓時就不困了,伸手就要去拿,伸到一半的時候,卻聽周寂笑道,“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