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寒光透過火柱,剎那間就已至云易嵐面前,可正當劍鋒穿透火柱的前一刻,一縷縷暗紅色的光芒從火柱四周亮起,形成一個古拙玄奧的環形陣法,外圍八荒,內含真火,瞬間把周寂吞噬其中。
見周寂入陣,云易嵐面露冷笑,雙手結作八荒指印,張口噴出心尖精血,冷聲道,“久聞閣下大名,今日看來不過如此!想必當初青云山上,趁道玄真人劇毒攻心,趁亂強奪誅仙劍,也是這般賊人行徑吧?”
回應他的是一條以無數人命血祭催生而出的火龍幻影,本應是焚盡天下的八兇玄火顯得邪氣沖天,在這些邪氣的映襯下,云易嵐的眼神也蒙上一層層淡淡的黑霧,全然不像堂堂正道三大派之一焚香谷的谷主,反倒比邪魔更像邪魔。
“自投羅網,莫過于此。”
云易嵐迎風而立,看著被火龍盤踞的通天火柱,嘴角揚起一絲得意之色,“不必掙扎了,此乃我焚香谷傳承上古的八兇玄火陣,便是傳說中的邪獸魔神都逃脫不得,倘若你能把手上這只不知從哪偷來的兇劍以及青云門的誅仙劍,本座倒可以網開一面,饒你性命。”
話音落下,火柱當中的周寂反倒笑了出來,“丟失玄火鑒,以活人獻祭重組邪陣,也能稱之為八兇玄火?要是當年創立此陣之人知道你今日行徑,怕不是要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把你給塞進去。”
云易嵐獰笑一聲,只當周寂是在逞口舌之快,然而火柱當中傳來的下一句話卻是如一記重錘敲在他的心底。
“你上次經營了三百年的玄火壇都沒能困住我,難不成還指望這個殘次品?!”
“是你!竟然是你!!”云易嵐頓時恍然,咬牙切齒的看向面前火柱,狠聲道,“就是你破壞我焚香谷百年大計,放走九尾妖狐,毀了八兇玄火陣!”說到這里,云易嵐臉色猛然一變,想起上次玄火壇和八兇玄火陣毀去的情景,當即明白周寂為何會明知地面有血漬溝通的陣圖,仍要‘誤入’火柱的原因了。
毀去一個陣法最好的方法便是從內部摧毀,眼下的八兇邪火陣尚且只能幻化一條邪龍幻影,較之之前羸弱了不止一籌。
周寂持握絕仙,一道不遜于火柱的先天劍芒沖天而起,揮劍橫掃間,大地再次劇震,盤踞火柱四周的火龍在無形劍氣的沖刷下,當場泯滅。
而地面穿插交錯的溝壑也隨之崩塌深陷,十余丈的巨大的火坑蔓延擴散,轉眼已經擴張數倍,云易嵐一退再退,眼睜睜的看著數千人命重新勾畫的陣圖被無形劍氣與地脈熔巖摧毀,心里萬分不敢,牙根也都快咬出血來了。
此人深不可測!此地不可久留!
看著一劍劈開火焰,從虛空中緩步走出的周寂,云易嵐終于明白秦無炎為何會放下姿態,來找他尋求合作。
面對如此強敵,除了傳說中的獸神,云易嵐也想不出究竟何人能與之對抗。
“獸神!對了!獸神!!”
云易嵐混入前山再次陷入恐慌逃竄的弟子之中,神色復雜的看了眼焚香谷千百年來的駐地與基業。
最終眼底的復雜變為決絕,基業毀了也就毀了,大不了日后搬到別處重建,門人弟子可以重新收納,只要他還活著,焚香谷就還在。
云易嵐一路朝十萬大山的最深處逃去,那里有著一個叫做鎮魔古洞的地方,埋葬著比焚香谷歷史還要久遠的上古禁忌。
看著云易嵐逃走的身影,周寂放聲狂笑,頂著秦無炎的容貌從焚香谷上空掠過,無數逃出師門的焚香谷弟子驚懼交加的看著這個身影,其中那個剛給周寂帶過路的弟子忍不住喃喃低語,道出了‘嚴公子’的名字。
一逃一追,兩人在十萬大山里兜兜轉轉,一直繞了一個多月,周寂倒也不急,他還想通過云易嵐找到鎮魔古洞的位置,而云易嵐卻感到越發羞惱,在他看來,自己一個得道多年的修行界前輩,卻被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像是貓戲耗子般耍弄,也不知此人的修為是怎么來的?
就算是打娘胎里練,也不可能擁有這般修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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