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皮皮逃竄離去的身影,葉紅魚抿緊嘴唇,提著菜刀回到了碧水潭旁。
知守觀中。
周寂將六卷天書放回草屋,剛一抬腳就看到一個小胖子著急忙慌的從前院走來,馬不停蹄的奔向另一側小院。
周寂向來沒有偷看別人洗澡的習慣,那是*賊,不是盜圣。
所以在剛剛葉紅魚從谷中出來見陳皮皮的時候,他便趁機返回,把天書歸還知守觀中。
這會兒見到陳皮皮鬼鬼祟祟的行為,周寂露出一絲詫異之色,沒過多久,便看到陳皮皮從床單裹著一只和他體型差不多大小的包裹哼哧哼哧的朝觀外跑去。
這是在搞哪出?搬家嗎?
周寂好奇跟上,卻見他一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像是怕人看到一樣下了山道,直到穿過一座桃花滿山綻放,兩側峭壁平整光滑的天塹,方才松了口氣,直起腰板指使一隊向他行禮的西陵衛兵,坐上馬車朝北駛去。
西陵以北是大唐,這小胖子是要去大唐了嗎?
周寂初來乍到,對這個世界人生地不熟,心念一動便閃身跟上馬車,一路走走停停途徑兩個多月,方才穿過青峽關隘,來到了大唐境內。
另一邊,早在兩個月前,葉紅魚就發現了‘沙字卷’的失而復得,而此時陳皮皮已然離開不可知之地,踏上了前往大唐書院的路。
在這個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年代,沒有衛星定位,沒有遠程傳訊,葉紅魚就算想把陳皮皮找回來,也只能等葉蘇或是觀主回來才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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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三年,夏。
八歲的寧缺抱著黑瘦黑瘦的小女嬰在冰雪化凍的岷山拼盡全力的活著。
顛簸了兩個多月的馬車也終于來到了長安城的城門下。
長安城很大很大,即便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開了十八個城洞,每天進城出城的達官貴人和百姓們依然不時把這些城洞堵塞,在官道上排起極長的隊伍。
周寂仰躺在馬車頂棚之上,起身看向面前這座雄壯的城池。
數十丈的城池聳入云霄,防備的不僅是軍隊,還有修行者。
在這個沒有御劍飛行、沒有騰云駕霧的世界,修行者所修之術多以殺戮為主,便是符師、念師之類也是和劍師武師近似,只不過殺伐手段有所區別罷了。
身影翩然飛落,周寂穿梭在人群之中,轉眼就來到了門下,陳皮皮心中略有所感,掀起車簾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抓了抓腦袋,轉而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高聳城墻上。
大唐帝國是整個天下的中心,長安城是受萬國敬仰崇拜的地方,這些只因長安城里有一座書院,而書院當中住著一個人。
而想見到那個人,只有拜入書院,登上二層樓!
陳皮皮是來拜師的,周寂卻不是。
修行無歲月,達者為先。
先可為道兄,并不一定非要屈居人下,拜人為師。
尋了間客棧住下,周寂休憩片刻便出城而去,此時暮色已濃,金色的光線把城外的那座大山映照成一座神壇,在大唐人眼里,那里其實和神壇已經沒什么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