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路坐在言煜為他安排的房間沙發上,拒絕了他一起去洗澡的提議,打開了電視機調到國語臺。
六個月新聞上早就沒有了關于他的消息,即便是殺妻戮子的惡事,也不值得泱泱大國每日圍著他打轉。
用房間里的電腦上網搜尋了一下,網上關于他的事情熱度并未徹底退散,一些貼吧和論壇里依舊有大把的人對他變著花樣口誅筆伐,仿佛不這樣就不能證明自己的偉岸與公正。當然也有一些永遠的政府陰謀論者活動,卻是意外的真相了一把。
只可惜他們的話永遠缺乏公信力。
六個月來,張路第一次躺在舒適的床上睡覺。
但是他依舊難以入眠,一閉眼他仿佛就能看見火海中妻子和兒子的尸體,他們死不瞑目。
父親和母親依舊健在,但是在申龍市他們只怕難以生存,有一個殺人犯的兒子,并且是做了如此惡事的兒子,也不知道他們要遭受多少非議和刁難。只要想想張路就覺得心痛難安。
睡不著,索性洗了把臉張路就起來練刀。
他不會刀法,所以他只能學習電視上看過的一些零散手法,最簡單的就是弓步下劈,這一招張路每天會練習一千次。
雖然只有一刀,但是張路相信如果他將這一刀練到快如閃電,那么一定可以在喬軍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瞬間砍下他的頭顱。
他依舊沒有忘記復仇,他現在只是選擇了臨時的蟄伏。
夜晚很快就過去。
阿丹蘇爾城的夜晚很冷,但是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即便是九月多也照樣能把人熱成狗。
言煜在阿丹蘇爾城有些關系,他爺爺輩就在這里扎根,三教九流都認識一些,很快就幫張路辦好了新的身份。
現在張路搖身一變變成了少數民族,莫爾族人,在阿丹蘇爾城大約有三萬左右的莫爾族人,因此多張路一個不多。
而張路新的名字叫‘王仇’,這個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這個名字其實有些扎眼,言煜不太滿意,但是拗不過張路。
張路的妻子姓王。
即便是在阿丹蘇爾城,張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出現,因此言煜安排了張路去他名下的礦上工作。
至于是什么礦,言煜沒說顯得有些神秘。
張路上學的時候地理也沒及過格,阿丹蘇爾城有什么特色礦藏他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整理了行囊,言煜開車送張路去礦上。
剛出城,漫天的黃沙便撲面而來,言煜抽出一張面巾丟給張路,自己卻滿不在乎的開著車,踩著油門加大馬力朝著那巨大如怪獸般的風沙撞去。
嗡!
越野車沖入了風沙塵土之中,伸手不見五指,車就像是開在鬼門關,你甚至會懷疑,下一刻連人帶車會不會都跌進無底深淵去。
張路抓緊了車窗邊的把手,雖然這并沒有什么用。
“放心!阿丹蘇爾城方圓數百里的路況都在我腦子里記著,在大漠開車出了野外還要用眼睛看路,那就等著死吧!”言煜笑著說道。
越野車一路橫沖直撞,穿越了恐怖的沙塵暴。
車身上早已布滿了塵土,雨刷無力的在車窗上掙扎著,努力的想要恢復幾分清明。
“怎么樣?是不是很刺激?這都是家常便飯,真正的大沙暴來了,那才叫恐怖。整個阿丹蘇爾都像是要被直接埋起來似的。”言煜一腳踢開車門,從后備箱里拿出一只拖把,用力的在車窗上搓了幾下,終于拯救了可憐的雨刷。
車在路上又跑了將近上百公里,終于看到了言煜所謂的礦場。
北邊豎著一面高大的擋風墻,用鋼筋混凝土構成的,如今卻可以直接看到墻體里粗壯的鋼筋。擋風墻的后面是兩排看起來古舊的建筑物,可笑的是風格卻十分現代化。建筑物的前后左右四面還聳立著突兀的高塔,土黃土黃的看不出究竟。
建筑物后面就是一個大大的礦坑,開礦作業卻沒見到機器操作,只有一個鐵吊籃將曠工送下礦洞。
“我說!這也太簡陋了吧!”張路用詫異的眼神打量著這個古怪的礦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