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觀望，觀望蘋果TV的反應。
又或者說……
他其實是在等蘇蘭的電話。
果不其然，大概過了半小時后，蘇擇的電話就再次響了起來。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小姨’二字，蘇擇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電話接通后，沒等蘇擇開口問候，蘇蘭就在電話那頭迫不及待的問道：“乖兒，你跟我說實話，企鵝和火狐聯系過你了嗎？”
“嗯，兩邊都跟我聯系過。”
“他們開出了什么條件？”
“企鵝的條件是五百萬保底加B級分成，火狐的條件是三百萬保底加A級分成。”
蘇擇話音落下后，電話那頭頓時響起了一陣沉沉的吸氣聲。
蘋果TV輝煌了那么久，這些年逐漸從行業老大哥的地位掉下來也是有原因的。
很早以前，蘇蘭就發現蘋果TV病了。
它得了大企業病。
官僚體系、拉幫結派、勾心斗角、派系斗爭、溜須拍馬、唯利是圖……
蘇蘭只是版權中心的負責人，這個職位就相當于集團副總裁，而不是董事長或CEO，所以面對很多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她也會感到無力且無助。
只是火了一條短視頻而已，企鵝和火狐就立刻反應了過來，并第一時間對這部劇的商業價值進行了深度評估，然后給出了遠超蘋果TV所能給出的優渥條件。
競爭對手的攻勢如此迅猛，身為蘋果TV一份子的蘇蘭又何嘗不著急呢？
因此，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后，這才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乖兒，我現在是以蘋果TV版權中心負責人的身份在跟你談商務合作，所以我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好。”
“我謹代表蘋果TV正式向你提出更改合同的提議，我們希望能以兩百萬保底價跟你簽下獨家合約，同時也會將這部劇列為B級項目……”
兩百萬的保底價，外加B級項目分成。
這是蘇蘭所能使用的最大權限。
蘋果TV不是沒錢。
但如果她想要獲得更高的權限，那么她就必須出具一份詳細報告提交到高層會議，然后經過管理層開會討論后決議。
開會，開會，永遠都在開會！
假如今天開會討論不是《萬萬沒想到》，等他們開完會出來的時候，怕是黃花菜都涼了吧。
聽著小姨略顯疲憊的聲音，蘇擇忽然間感到一種莫名的心疼。
在他的記憶里，小姨就和父親一樣，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所以他直到現在都不明白……
當初那個令他敬畏的父親，為什么會突然跳樓自殺。
父親去世的時候，蘇擇還不懂事。
現在……
他終于懂事了。
因此，就在蘇蘭話音落下的瞬間，蘇擇便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道：“我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