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走近鐵牢,雙眼盯著有些頹廢的禺侍,“上次你說的事,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禺侍何時騙過你。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是什么樣的人,我禺侍最是清楚不過。”禺侍扯動著鐵鏈,嘩嘩作響。
清明低頭,想著禺侍曾經與他說過的話。
好半天后,清明抬起頭來,“禺侍,赤煉鎖和鉤刺一年前我就幫你卸了,你為何不離開?師父你不能殺,他對我很好。”
“呵呵,我想殺也沒有那個實力了。十年前我雖化了形,可當年你那師父卻是給我喂了一種藥,使得我修為被限制。即便我想逃,也逃不出萬花谷的。”禺侍心中難受。
十年前的那一場化形,本是該報仇之際,可卻是變故頻出,讓他又受了十年的苦。
清明愣愣的看著禺侍。
他知道禺侍與萬花谷之間的仇怨。
他聽聞過禺侍說過他幼時的所見所聞,說起過他在妖域的事情。
禺侍的家人被殺,而禺侍卻是在年幼之際,被萬花谷的祖師抓了回來,帶回了萬花谷。
三百多年了。
如今的禺侍,雖說已是化了形,可實力卻是大打折扣。
清明望著禺侍,心中糾結,“禺侍,真的要這樣了嗎?實在不行,我送你離開難道不可嗎?”
“清明,我知道你與你師父關系甚好,我也沒說要殺你師父,但此鎮妖塔,我一定要毀去。”禺侍有些瘋狂。
瘋狂邊緣的禺侍,聽不進清明的話。
但清明卻是能從禺侍那銅鈴般的眼中,看到了禺侍心中的恨。
鎮妖塔是禺侍年幼之時被關押了十年之地。
而如今化了形的他,又是被關押了十年。
鎮妖塔里有著他最可怕的存在,也有著他最是痛苦難忘,又揮之不去的悲傷記憶。
禺侍的瘋狂,清明壓不住,也勸解不了,只得低頭輕嘆道:“師父和幾位師叔會在半個月內離開萬花谷一趟。”
說完話的清明,轉身踏步離去。
從鎮妖塔出來的清明,開始寡言了。
一連半個多月。
清明的沉默寡言,像是在為自己將要犯下的錯誤在贖罪一般。
哪怕各位師兄姐們說教于他,或者長輩們說教于他,他都默默承受著,一丁點都不反抗。
“清明,你最近怎么了,這幾日里,我看你無精打采似的,怎么連師姐都不理了?”明月發現清明異樣。
清明抬頭看向明月,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來,“明月師姐,我沒事,就是在想一些問題。”
“清明,你這一想都十年了,該說的,師姐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嘛,就算是師姐不知道的,師父想來也跟你說清楚了的。”明月寬慰,但卻是不知清明只是找了個借口。
正當二人說話之時。
突然間。
谷中示警聲傳來。
二人聞聲后,御氣飛行,往著廣場奔去。
“不好了,鎮妖塔有人蓄意毀去了左塔,還請諸位趕緊前去補救,另外去通知還在師門的師伯師叔前去處置。”一弟子喘著粗氣大聲喊道。
眾弟子們聞話后,二話不說,紛紛往著萬花谷西側方向奔去。
清明也在其中。
此時萬花谷西側的鎮妖塔左塔,整個左塔,像是從半中間給炸開了一般,山峰上半部,傾倒損毀,早已是沒了峰塔的樣子。
當清明他們趕到之時,鎮妖塔左塔還在掉落石塊,甚至連平臺的入口,都已是被淹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