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琳乘著她外出的機會,偷偷拉住喬恩手下那位雄壯的雄獸人問吉娜的種族問題。
雄獸人名叫巴卡拉,是喬恩底下的沖鋒隊長,也是隊伍中戰力頂尖的存在。他聽說戴琳將吉娜誤認為是獸人,頓時裂嘴笑:“她那么小小瘦瘦,哪里看上去像獸人了?她有我這樣強壯的肌肉嗎?有我這么優美的大牙嗎?”
說完,巴卡拉還得意地秀了秀他手上爆炸式生長的肌肉和雪亮的大牙。
“那她是?”戴琳問。
“騾子而已。”巴卡拉哼了一聲,臉上出現一絲不屑。
“騾子?”戴琳一頭霧水。
“馬和驢生下來的雜種可憐蟲。雖然是雌的,卻沒有生孩子的能力。”巴卡拉笑了笑,“我們不承認她是獸人,你們也不認為她是人類。可不就是騾子么?當然,這話我們可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戴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半獸人。
跟拉胡爾那種半矮人不一樣。矮人與人類之間不存在嚴格意義上的生殖隔離。雖然男人和女矮人的結合通常會導致女矮人難產死亡,但女人和男性矮人的結合卻可以生下有穩定基因形態的半矮人,這種半矮人,無論和人還是矮人都能正常繁衍下一代。
但人類和獸人卻不一樣。男人一般很難使雌性獸人懷孕;而雄性獸人雖然可以讓女人懷孕,并生下像吉娜這樣的半獸人,但半獸人無論雌雄(男女),都基本上沒有生育能力。
就像馬和驢的后代騾子一樣。
半獸人是一個被“生殖隔離”所詛咒的種族。六百年獸人之亂的時候,艾迪卡拉大陸上短暫時間內出現過大量半獸人。這些半獸人代表了一個時代的恥辱,曾經被大量屠殺或虐待。后來新成立的王國頒布了一項赦免法案,赦免了半獸人身上屬于父親那邊的罪惡血脈,半獸人得以合法地在人類國度上生存,但仍然被世人所排斥。
這個情況到后來變了味。在種族混雜的拜拉席恩公國,因為雌性半獸人比獸人更加符合人類的審美,不但身體的柔韌性好、體力耐力高出常人,還不用擔心懷孕,所以經常被用在妓院之中。漂亮如吉娜這樣的雌性半獸人更是大多淪為王公貴族的玩物,自用或用來招待尊貴的客人。
因為雌性半獸人太過好用,拜拉席恩公國甚至還曾經出現過一個驚天丑聞:當地一個伯爵,為了得到更多優質的雌性半獸人,派一支由雄性獸人組成的衛隊占據了某個偏遠的人類山村長達三個月……
可以說,吉娜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這一步步的血與淚,實在不足為所人道。這個存在于吉娜心中的陰影和疼痛,卻被無知的戴琳給揭了開來。
難怪吉娜不跟戴琳說話了。
維妮知道了戴琳的苦惱之后,特地跑去親近吉娜。因為吉娜不能生育,所以對維妮這樣可愛的小丫頭完全沒有抵抗力。兩人的關系很快熟絡起來。這時候維妮才說其實戴琳并不是歧視,而是純粹的無知,他現在后悔得不行之類。
有維妮在旁邊說項,吉娜又是外冷內熱的性子,這才不再刻意疏遠他了——當然,仍然沒什么好臉色。
這支15人的隊伍走了一整天,才終于到達了人類與精靈王國的邊境。
那是森林中的一條小溪。小溪的東邊是人類王國,西邊是精靈王國。跨過這條溪,就算出國了。
但是小溪的西岸,埋著錯綜復雜的自然系陷阱。若無自然法師帶路,縱然可以硬闖,也勢必鬧出巨大動靜,被精靈邊軍發現。那時候樂子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