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么?
姜述把自己代入到沃夫的位置,試著反駁狐貍,但是他發現,似乎很難反駁狐貍。
全警署的警力和社會資源那么多,沒能在規定時間里收集到證據的確是警署不足,而詭術團能在半天時間,一方面把警署耍得團團轉,一方面又成功弄到了足夠給幕后主使定罪的證據。
這樣簡單的一對比,自然是詭術團更強得多,雖然姜述知道當然不能這么對比,但站在大屏幕前看直播的游行人群自然不會深度思考。
難不成……
——我們警署已經很努力啦~
這樣或許有用,但這樣很容易就變成打感情牌,而打感情牌,似乎又掉進了狐貍的陷阱里。
一個警督,需要打感情牌嗎?
面對質疑時打感情牌,在困難前做縮頭烏龜,一旦出事就點頭哈腰鞠躬道歉,完美踐行躬匠精神。
看起來誠意十足,實際上還不是無能的表現。
陳力就列,不能者止。
很大程度上來說,狐貍說得并沒有錯。
“狐貍。”突然間,沃夫開口了,不同于姜述一貫對他的印象,他用著一種稀疏平常的語氣問道,“你知道警監,我們的查爾斯警監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嗎?”
“呃,不知道。”狐貍倒也坦率,不知道就真不知道。
“兩萬五。”沃夫笑了笑,然后用肯定的語氣重復,“兩萬五羽幣。”
“兩萬五么?”狐貍咀嚼著沃夫的話,他開始明白沃夫要說什么了,但是他也沒有阻礙,只是靜靜地聽著沃夫說。
“在換完求學貸款和車貸房貸后,他們一家每個月的生活費也所剩無幾。和你們想象的不同,作為一整個地區警署的管理者,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三點一線,粗茶淡飯。”沃夫繼續道,聲音緩慢而有力,“整個七區,警署、地方治安所等等,一共有警員六千三百二十八人,每個月的工資依次遞減,到了最普通的片警,他們的工資已經很難支撐得起任何奢侈品。而七區每年犧牲的警員數量,你猜猜看是多少?”
一邊的姜述拉了拉橘衣,小小聲問道:“有這么多警察嗎?那為什么這里才二三十個人?”
“七區很大的,僅憑警署調查案子肯定是不夠的,地方的治安所可是很多的,大量的警員其實都在那里工作。一般來說,只有重大的刑事案件才會轉交到七區警署這里。”橘衣也是同樣小小聲地回答道。
“喔,你們家很窮嗎?我看你這樣子……不像啊。”姜述把橘衣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然后輕輕嗅了一下,“是很高級的香水味。”
雖然他不懂香水,但是他問出了金錢的氣味。
“也……還好吧。”橘衣有些扭捏地動了動身體,她回答道,“我十八歲就被趕出來自己生活了,老頭子直接和我斷絕了關系,只有每年的節日才能回去看看。”
“行吧。”姜述點點頭,這也算是西式的教育方式了,然后,他將目光投向狐貍,繼續看這兩人的辯論。
“五百?一千?”狐貍接著沃夫的話,就這么隨意地猜道。
“一千二百三十四人。”沃夫笑了一下,然后笑容又緩緩消失,他接著說道,“每年七區的警校畢業人數都在一千二到一千三,差不多剛好是每年犧牲的警員人數。”
“四分之一的犧牲率,每年都是如此。”沃夫的眸子里似乎隱藏著一團火,但他的聲音依舊是死一般的平靜,“沒有優越的地位,沒有豐厚的報酬。”
“從警校出來的畢業生,他們什么都沒有,只有一腔熱血,只有對正義的渴望和強烈的保護欲,為了一個絕對不光鮮的未來。”
沃夫打開了自己的角色卡,毫不在意地在狐貍面前展示了大部分詞條。
精力過人、堅韌不拔、槍械精通、刑偵精通、駕駛精通……
一排詞條從上到下,發散出令人炫目的光輝,這些詞條無一例外,都與警察的基本技能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