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地方工作的時間并不長,但柳汀若能清楚地感覺到每一天時間的流逝。
每分每秒。
有一種自己懷疑在不斷消磨著她的意志力,而她也只是因慣性在不斷地工作著。
工作著……
但這種工作慣性在今天看見姜述的這一眼被徹底擊碎。
堅持的事情可能沒有意義,可能會起反作用,甚至還會傷害到身邊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錯誤道路的人一定是個傻子吧。
就這樣吧。
她再次在心底這么對自己說道。
“好啊。”姜述很自然地將手放在柳汀若的腦袋上,然后將其輕輕地按向自己的胸膛,“我說過的,無論若姐作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站在若姐這一邊。”
初次身體接觸的僵硬之后,柳汀若逐漸放松下來,她將側臉印在姜述的胸前,閉上了眼睛,鼻尖極細微地發出一聲“嗯”。
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
“要走嗎?”姜述問道。
“嗯。”柳汀若稍稍點了一下頭。
“去哪?”
“隨便。”
“好。”
兩人便就此沉默下來,任由時間在靜謐的空間里流淌著。
姜述感受著懷中若姐的呼吸,她的身體有規律地微微起伏著。
嗯。
很軟,而且帶著有溫度的沐浴露香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俯首在柳汀若的發間輕嗅一口,然后忍不住搖搖頭道:“多久沒洗頭了?”
“誒!”柳汀若便一下子炸毛,一步遠離姜述,如同受驚的小貓一般,她下意識辯解道,“做研究很忙的,來不及洗頭!而且在這種地方,也沒必要經常洗頭……”
“不對。”但是突然間,她又像是醒悟了一樣,環手于胸,抬起下巴睥睨著姜述,“區區一個姜述而已,我不洗頭和你有關系嗎?”
“行行行,沒關系。”姜述笑笑,他看向她身后的臥室,“那你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走吧。”
“對,走,現在就走。”柳汀若點點頭,語氣堅決,也不知道是想說服誰。
隨后她轉身走進臥室,“我換件衣服,不準偷看。”
“喔。”姜述就這么看著若姐走進臥室,然后小聲嘟囔了一句,“切,門都不關,瞧不起誰呢。”
似乎是聽見了他的話,柳汀若那白皙勻稱的胳膊突然伸出來,“砰”一聲關上門。
姜述望著緊閉著的房門,笑了一下。
他摸摸自己胸前衣服的一處,那里是剛剛若姐的側臉貼著的地方。
有水跡,有點濕。
笨蛋若姐。
姜述突然又嘆了口氣,他走向角落里的迪勒,蹲下身審視了一番。
迪勒依舊處于暈眩狀態,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抬起手,黑色卡牌在手上不斷旋轉著,姜述靜靜地看著倒地的迪勒,眸子里的底色是不沾染情感的深邃漆黑。
但是最終,他手中的卡牌還是沒有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