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撐著腦袋,另一只手的指節敲打著桌面,這是他從姜述那兒學來的陋習,現在已經成了他思考時的標志性動作。
畫家方躍坐得端正,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些拘謹,目光也始終游離在姜述的身上。
吳辭則已經恢復了常態下的儒雅冷靜,他默默地打量著客廳里的每個人,在心里審視著他們。
狼太則是和大多數時候一樣安靜,很少有人能和他一樣保持住這種極為專注的安靜,似乎放棄了思考,又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思考。
姜述已經在腦海中完成了說辭,所以他咳了一聲,將四個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首先,自我介紹。我是姜述,一個魔術師,也是一直未曾露面的笑臉。”姜述開口說道,聲音平和有磁性,“在座的各位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但你們彼此之間可能并不了解,接下來,和我一樣自我介紹。”
“狐貍,林序,催眠師,并非掌鑰者。”狐貍率先開口說道,說得很簡潔,事實上,他也沒必要用過多的話語介紹自己,他的事跡足以證明他是個怎樣的人。
“畫家,方躍,掌鑰者。”方躍緊隨其后,然后他稍稍遲疑一下,見其他人的視線集中過來,便快速解釋道,“我能通過在畫板上繪圖影響現實世界。”
“古蛇,吳辭,一名外科醫生,不是掌鑰者。”吳辭接著說道,然后他又補充一句,“雖然警署的資料里說我很危險,但只要不動我的車,我很好相處。”
而狼太已經寫好了紙條,他立在胸前:狼太,只會殺人。
然后他又翻了一面:可以放心和吳辭相處,他一點也不危險。
姜述環顧四人,目光停留在方躍身上。
現場的五人里只有方躍是掌鑰者,也就是唯一一個合理渠道擁有著主腦權限的人。
克洛曾經提醒過他,不要在核心戰力上信任掌鑰者,因為主腦可以隨時收回自己的權限。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掌鑰者本身是無法信任的。
主腦還無法做到控制掌鑰者,也無法影響到掌鑰者的主客觀意識,否則重用掌鑰者力量的克洛肯定是無法打到三大集團在十三區的根據地去的。
而姜述的看法則是,主腦維護的并不是三大集團,而是整座孤城更為根本的角色卡制度,或者說是……
世界觀。
只要這些不發生改變,主腦凌駕于一切之上的地位就不會發生改變。
但很顯然,克洛推崇的“知識公平”會對角色卡體系造成沖擊,所以主腦的意識載體城主還是出現了。
只在瞬間就讓克洛的勢力分崩離析。
正如克羅所說,掌鑰者是一把雙刃劍。
不過在運用得當的情況下,無論那一面的劍刃都可以傷敵。
“所以,我們究竟要做什么?”吳辭開了口,他簡要扼明道,“之前按照狐……林序和妖風的做法,他們想要通過暴力執行正義來處理那些站在陽光下的敗類,與此同時打擊警署以及社會序列的形象,迫使他們趨向透明化,完成向公正道路的自我進化。”
他繼續說道:“但這在很久之前就停滯了,所以……”
“所以繼續。”姜述毫不猶豫地說道,“繼續下去,就按照原定的方針,我會做出一定的改變,但我們最終會做到的。”
此言一出,桌子邊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他,這個決定基本上宣告了詭術團接下來的目標和方向。
而狼太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安靜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
“社會序列依托于三大集團,只要三大集團還存在一天,社會序列就很難完成最終的自我進化。”這個時候,狐貍淡淡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