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反交規所罰的款對于他們來說實在是不算什么。
“等會兒到了十三區警署,在其他警員面前不要提及裂隙的事情。”沃夫發動車輛,打開車窗,深夜的風呼呼吹進來,他接著解釋道,“針對裂隙的作戰是暫時保密的,我們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最好在后天早上一覺睡醒,裂隙就已經從十三區消失了。”
“你們準備怎么處置他?”姜述則是問道,“他到現在為止……已經沒有犯過特別嚴重的罪吧?”
“我們會把他送往秘密法庭審判,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他必須交由法律處理。在刑事案件上,除了以暴力方式處置出逃的罪犯以外,我們還發現他似乎在秘密處決嫌疑人。”沃夫嚴肅地說道,“這是被嚴禁發生的事情,還有就是,他同樣在城市里造成了一些破壞,這些經濟損失也會一并算在他的頭上。”
“嫌疑人?”姜述聽出了沃夫話里不同的說法。
沃夫則是點點頭道:“沒錯,在未經法院定罪的時候,無論證據有多么確鑿都不可以動用私刑,這一點,很大程度上會加重加里的刑期。”
“不過……”他的話鋒又一轉,“加里可能是在賽博綜合癥的影響下犯案的,法官同樣會考慮到這一點。”
“我明白了。”姜述轉頭望向窗外。
這里已經是F區的地盤了,在這里,深夜的F區,孤城的陰暗面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入眼之處滿是垃圾,那散發著惡臭的灰水從街道的這一頭流向那一頭,而沃夫也是在察覺到氣味不對勁的時候瞬間就閉上了車窗。
街邊的三個垃圾桶是倒在地上,垃圾桶的下部有著三四個冒出黑色泔水的洞,就像是流膿的傷口一樣可怖。
那是街邊的混混隨意開槍打出來的,在不禁槍的F區,這樣的事隨處可見,沒有自制力的人拿到槍械,這些死物就是最好的發泄對象。
坑洼不平的路面,橫亙在路邊的廣告牌,死氣沉沉的霓虹燈和閃爍著的LED燈店鋪招牌。
而這些還僅僅是路邊的死物而已,在這條街上,即便已經是深夜,仍然有著不少的人。
有宿醉在街頭的,有邁著踉蹌步伐游蕩著的,也有骨頭呈現出各種各樣畸形狀態的。
更加隨處可見的就是那些在黑暗里睜著眼睛,抱著自己全部家當的流浪漢,他們盡力地將自己唯一的破舊棉被蓋在身上,以汲取被子里殘存的溫暖。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了,天氣狀況急轉直下,深夜的溫度已經到達了零上幾攝氏度。
但現在依舊是幸福的,可以說,在一個月后的隆冬,這些流浪漢將會迎來真正的危險。
沃夫從隨身攜帶的手提箱里拿出一個臨時警笛呼號裝置,然后將其安裝到出租車的車頂,那個裝置便立即發出了鳴警的“嗚哇嗚哇”聲,以告訴整條街上的人,現在有一輛警車經過了。
“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沃夫這么說道,“這里的晚上可能會有粉仔攔路劫財。”
“嗯。”姜述的目光卻始終放在路邊的行人身上,在聽見了警笛呼號聲后,路邊三三兩兩的小混混將目光放在了沃夫的這輛車上,然后快速離開,而更多的人,那些宿醉的、游蕩的、畸形的人卻是極其緩慢地移動著,或者是干脆不動。
“那些……都是藥物成癮的人。”沃夫順著姜述的目光望去,他的聲音里已經沒有憐憫了,只剩下漠然。
在孤城做了這么多年警官,他已經對人間的慘狀了然于胸。
“長期的藥物不但會損傷他們的中樞神經,也會致使身體殘疾,他們已經沒救了,很快就會死在某次用藥過度。”沃夫嘆了口氣,“而這些成癮藥物……”
“要是有人能管理這些東西就好了。”他接著道,目光直視前方的道路,“可惜了,這么多年,孤城沒有這樣的‘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