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說,平時有碗,我就一直沒買過杯子。”姜述再次撓撓頭,“我這人,懶散慣了。”
“沒事,那就直接進入正題吧。”李允棠看了一眼面前的瓷碗,沒有動靜,她是不想就“喝什么”這個話題繼續深究了。
多高的迎客規格她都見過,但姜述這樣宛如土匪會面的方式她還真沒見過。
不得不說,這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至少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再忘記了。
“關于秋晚螢的事情,我的確知道一些。”姜述便端起瓷碗和李允棠面前的瓷碗碰了碰,他并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反問道,“但我同樣想知道,你對你身邊這個最親密的女人究竟了解多少?”
他頓了一下,然后直勾勾地盯著李允棠的臉,一雙眸子里滿是壓抑到極致的沉靜,“如果你沒有做好見識到秋晚螢另一面的準備,那么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姜述這一番話,聽起來是在警告李允棠前方的談話有危險,但實際上,他僅僅是想要從李允棠的嘴里套話。
先要知道李允棠知道了多少,他才能由此構建出比較合適的謊言來欺騙她。
上來就開始編的話,萬一被對方識破了,那會很尷尬的。
現在兩人的合作氛圍不錯,李允棠也還有很多的利用價值,他還不想打破這種氛圍。
而李允棠用一種充滿深意的目光看了姜述一眼,然后才娓娓道來:“從十八歲正式進入娛樂序列之后,秋姐就一直是我的專屬化妝師了,她在業內的水平是最好的。”
“她的話,是個很愛玩的人,在工作時間以外的生活日常之中,我很少能看見她。”李允棠接著說道,聲音里透露著一種緬懷,“在拍攝我們的那部電影時,你可能也聽說過了,她的生活完全不缺男人,而她對待男女之情的方式也很隨便,用她的話來說,她僅僅是在‘收藏’著男人。不過在日常生活中,她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聽到這里,即便不用心靈術去感受,姜述也能感覺得到,李允棠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她的情緒也因此起伏著。
看起來,秋晚螢的死對她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嗯,我能感受到。”姜述便點點頭,“她待人確實很好。”
“大概從半年前開始,我發覺她有些變化。”李允棠繼續說著,此時,她那深邃的目光聚焦在了姜述的身上,“她減少了外出的頻率,在每天的固定時間點她都會把自己鎖在一個房間里研究著什么。某一天,她有急事突然離開,在她的房間里,我看見了一副撲克牌。”
“撲克牌?”姜述重復著李允棠的話語,隨后他拿出了從桌子下拿出一副牌,持牌伸手在桌子上滑過一條弧線,撲克牌便均勻地在桌上散開,整整齊齊,“她是沾上賭博了?”
“不,不是。”李允棠搖搖頭,“她說過,她與賭毒不共戴天。”
姜述:“……”
“她一直很羨慕我的生活。”李允棠接著說道,“我知道,她很喜歡那種在鏡頭前光鮮亮麗的感覺,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虛榮,但我能感覺到,她和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不一樣,她僅僅是單純地喜歡舞臺而已。只不過,她的命運從十八歲開始,從獲得了‘化妝師’的角色卡開始就已經被規劃了。所以,她才會選擇加入詭術團,成為‘木槿’,甚至連嗲好都是我喜歡的花,不是么?”
警方的通報里,秋晚螢的身份被認定為詭術團成員“木槿”,而秋晚螢的死也被認為是詭術團其他成員做的,原因則是詭術團內部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