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惑挑眉看了過來:“追求我認定了的道侶,這不是頭等大事嗎?家里都會支持我的,若是不支持,我也有自己的活法。”唇畔含笑,顧盼間更有攝人心魄的容色。
他說得坦蕩,明明沒有戀愛經驗,卻絲毫不見羞澀。
大抵是因為家里把他養得太好,他和他的愛都能大方示人,如同枝頭上盛開的花,誰也不會因為花開得太好而感到羞恥。孔雀的艷麗尾羽,生來就是要開屏求偶的。
渡星河問:“那你知道輪回院么?”
“知道,”姬無惑點頭:“他和大部份玄國的世家都有來往,世家所用的八成丹藥都出自輪回院的手。不過他們在玄國地界以外的地方風評都不怎么好”
渡星河停了注目,心中一驚。
她上回問師兄時,師兄完全沒聽說過輪回院的名字,師姐和師父對它也有點諱莫如深的意思,不希望她跟輪回院扯上關系。可到了姬無惑這兒,就這么隨便地說出來了:“聽你說的,這仿佛還是個很有名的正規藥堂。”
“輪回院對外有很多不同的丹坊名字,但背后都是它。我家跟妙火門的交情更好,并不和輪回院的人來往,上一次他們的人來找我爸談話,還聊得特別不愉快。”
此言一出,渡星河更加意外:“我記得姬家的生意都在礦脈上。”
不過,修仙界許多礦材都能入丹。
兩者能有交集也不意外。
聞言,姬無惑卻蹙起了眉:
“嗯……他們想要的是別的東西。”
這么為難,多半是涉及家族機密。
下一秒,他卻說:“你要是和我結成道侶,我在你面前就沒有秘密了。”
原來擱這等她呢。
渡星河:“我倒也沒有想探秘想得要把自己賣出去。”
“與我結成道侶就是把你賣給我?”
姬無惑搖了搖頭——她發現,他在外人面前時幾乎沒有表情,儀態也極端正,想從他的微表情或者小動作捕捉到他情緒的蛛絲螞跡根本不可能,偏偏一見到她,小動作頻繁得幾乎讓她懷疑他在對她故意賣萌了:“那太倒反天罡了。我明明是在促銷,讓你把我買走。”
他凝望著她片刻,又笑了:“我沒當過貨郎,生意也用不著我來談,不過我聽說凡夫走卒想要把貨品賣出去,就得讓客人嘗一嘗,試一試成色,那我也讓星河體驗一下與我當道侶的感覺。”
姬無惑拉起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掌貼了上去。
手心冰涼,他從袖口晃出了一面精巧的玉牌給她,確定她有收好后,才收回手。
“我的手很好牽吧?”
他問。
渡星河從那玉牌上感受到靈氣,暫時不知用法,可能讓他偷摸著給的,肯定不是一面簡單的玉牌,怕是也冒著受家里責罰的風險給她的。
她身無長物,所擁有的那點財富,姬家公子又不缺。
要如何償還這個人情呢?
渡星河思索片刻,便捉住了他收回去的手,在他錯愕的神色下,長年握劍而留下薄繭的手把他的手指分開來,五指扣進去,拉到身前:“你剛才這種也叫道侶之間的牽手?我跟我徒弟都比你的牽法來得親密。”
“……”
姬無惑定定地看住她,不知該作何種反應。
只見潮紅色一點點從他的臉頰爬到耳尖,在眨眼間紅得能滴血。
“原來你會害羞的?”
渡星河很新奇地點評了起來:“不錯,很可愛。”
他被她拉得蹌踉了一下,便驟然見她的臉在他面前放大。
渡星河之于他,更像他一個從年少時想象描摹出來的劍修走到了現實,她符合他對道侶的一切幻想——實力天賦超群,殺伐決斷,說一不二,還很冷淡。
他“追星”追得真情實感,可當星星主動拉近和他的距離時,他就一下子慌了陣腳。
“等等,星河……”
在兩人近得即將親上時,渡星河才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唇:“道侶體驗卡,不用真親吧?隔著我的手親一下,也算親了。”
她的手微涼,親上去的感覺并不柔軟。
姬無惑想起來,這是她握劍的手。
當想到這一點后,他竟比親到了她的嘴唇更加激動。
“好了。”